“你忘了?薄情郎……”莫雪衣摸了摸马鬃,语气凄凉地叹道:“我可一直记得。”
不知道莫雪衣卖的什么关子,我这边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前想后也没总结出个所以然来,便未作理会。
临近城门,我本提议莫雪衣乔装成女人,因为那城门所贴的悬赏所画与莫雪衣十分吻合,而我则被画得像个眉心有块红胎记的卖肉屠夫——看来那个兰陵王对我的怨念极深呀,还好他不知道我是谁,不然……等下!颜思安那厮要真的去找兰陵王,那不就意味着……
“你不舒服?怎么脸色惨白?”莫雪衣瞟了我一眼。
还不是你害的!我在心里把莫雪衣狠狠骂了一顿。
“莫公子请动作快些,耽误了行程,你我可就要在林子里过夜了。”
我把手中的女装往莫雪衣手里一塞,认真地说:“我们出城以后,往东行至贺兰城,在那边稍作歇息,等人到齐之后,我们去皇城,我会给圣上请命让那兰陵王不再纠缠你,至于那些追杀你的人,我若遇上了便顺道解决,若没遇上,我就带你南下去拜师学武,你看如何?”
莫雪衣把那些衣服扔在一旁:“这衣服不适合我,你穿。”
你这人好好听人说话呀,乔装出城还管什么适合不适合,神啊,我真是拿莫雪衣没辙。
“莫公子休恼,这若非万不得已,在下不会出此下策。”
“你身上的钱还有多少?”
“我……在下身上还有二十两银子。”
如果我要知道莫雪衣是拿这钱去买棺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可当我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把钱给了棺材铺老板。
“要进来么?”莫雪衣坐进棺材里问我,我皱眉道:“不用。”
“那你是要穿这身衣服?”莫雪衣一手勾起包袱,我摇摇头:“不穿。”
“我刚刚给那棺材铺的伙计说,让他牵着马匹运我们出城。”
莫雪衣把包袱丢到脚那里,神情悠然地躺了进去,剩我尴尬地杵在一旁,纵有万般不愿,我还是在棺材铺伙计的催促下,进了棺木。
“你为什么不买两个棺木?”跟莫雪衣挨得这么近,我的耳根都快要烧着了,不满他的安排,我有些责怪地说道:“你不嫌挤么?”
“那要看跟谁挤,你要是撑累了身子,躺上来也可以。”莫雪衣轻笑几声,那温热的气息就在我的耳旁,弄得我一阵酥麻,好不自在。
我想把身子支起来离莫雪衣远点,但无奈这棺木太小,我稍一抬头就碰到了棺盖,莫雪衣伸手扣住我的腰身,把我摁了下来。
“嘘……别闹。”莫雪衣压低声音,从棺材角的透气孔那边,我隐约听到守门的官兵在问话,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他们要开棺验尸,怎么说人们都比较忌讳这些,料兰陵王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样溜出城去。
就这样,我们到了城外,拉棺木的板车在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颠地厉害,我的头不停地撞在棺木上,而我的手又够不到自己的头,只能勉强碰到莫雪衣,我想着能护上一个人总归是好的,便扶住了莫雪衣的脑袋。
这样的后果是,到了安全地带,莫雪衣一点没事地骑上了马,而我则趴在小红的背上半死不活。
“想吐就吐出来。”
可我只是头疼,不想吐啊,我无力地盯着莫雪衣,缓缓开口问道:“你也不怕那伙计把我们卖了……”
“何以见得?”
“钱字当道,人心叵测。”缓了一会儿,我扶着额头在小红背上坐正,看到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商队,如今山贼横行的世道,这样路途遥远的商队都会从镖局雇些镖师。
远远看到那镖旗上的“黑风”二字,我下意识地掉头就跑,却被莫雪衣揪住了缰绳。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黑风寨的镖师那可比罗刹鬼还恐怖!
“我此次出行,本为舍妹退婚,故而出寨之事未与家父商议。”
说白了就是我偷跑出来的,再不走就会被抓回去的!我纠结地看了眼莫雪衣,只见他拿着画轴戳了戳我的包袱。
“你可以乔装。”
“……”
为了躲黑风寨的人马,我和莫雪衣绕了远路,夕阳西下时,我们离贺兰城还有几十里路,好在我和莫雪衣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庙宇,可以让我们留宿一夜。
我找来柴木生了火,又把找来一些干草铺到地上,最后把买的那件衣裙铺了上去,这样肯定不及床榻,但起码可以不受地寒,我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成果,对莫雪衣勾了勾手指头。
“莫公子,今晚我守夜,你可以安心睡。”昨夜从兰陵城府逃出,我和他都没好好休息一下,考虑到自己扶弱救贫的侠义精神,我决定再牺牲自己一晚的睡眠。
“冷。”坐上我临时布置的地铺,莫雪衣只说了一个字。
“……”冷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蹲在火堆旁,又添了几根柴木。
“还是冷。”莫雪衣语气依旧。
“……”这可是初夏啊,有那么冷么?我不解地继续加着柴木,直到莫雪衣再次不耐烦地开口:“身上冷。”
我把外衫脱下来递了过去。
“不够。”
我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出去继续去找干草,被莫雪衣叫住。
“你过来。”
他当自己是大少爷么?对我挥来喝去的,我撇撇嘴,走了过去。
“一起睡,那样不冷。”
“……”一瞬间,我的困意消散地无影无踪,我戒备地盯着他,问:“一起睡,谁守夜?”
这家伙识破我身份了?没道理,可我怎么感觉自己在被他调戏呀……
“你躺在我边上守。”
莫雪衣身子往边上侧了点,腾出些空地,我思绪凌乱地瞅着他,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是从醉仙阁那种地方出来的——这也许就是他和其他男人打交道的方式?
我苦笑,活动了下筋骨,把刚刚脱下的外衫跟莫雪衣盖上,向门外走去。
夜色正浓,破庙里的火光摇曳不定,我坐在凉阶上,从包袱里取出阿白给我的药瓶,取出些倒在刀刃上。
想不到刚从棺木里爬出来就被人跟上了,看来我还真是命犯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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