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洛云风
浅浅薄雾弥漫于空中,街道上一片寂静无声,就连热闹了整晚的楚国皇宫似乎也陷入了沉沉的睡梦。
皇宫一角的花园,一座精巧的凉亭簇拥在百花之中。
止忆坐在凉亭栏杆上,不发一语,那对冷眸中是难得的柔情。
顺着目光望去,是一名白衣男子在院中舞剑。
一只纤细的手从身旁掐下一朵花,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花瓣上颗颗晶莹的露珠,映照着她绝美的脸庞。
欲言又止……
男子似注意到她,英挺的剑眉微微一皱,手中的剑也停下来,稍微侧脸,看到是她,眼眸里不觉多了几分微笑。
“没想到,在这里也会见到王爷。”眼神又瞄了瞄,止忆终是按奈不住,满怀希冀的试探道。
云风收剑回鞘,慢步向她走来,“那是自然,本王还要在这宫里住些日子。在楚国,还要劳烦小姐照顾。”云风下意识的说道,并未察觉到止忆的用意。
止忆扶住栏杆,纵身轻轻一跃,从栏杆上跳下来。栏杆有些高,她下来时不小心,身子径直向地上栽去。
云风快速上前,恰时接住女子。束着三千青丝的绸缎被风吹开,青丝随风飘扬,恍惚间,一如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云风看的呆愣。
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
止忆觉得不好意思,别过头,挣开云风的怀抱,就往清辉宫跑。
“叶——”碍于在公众,又是清晨,云风不好高呼,只好边唤着止忆边追去,却被止忆的贴身侍女给拦下了。
“小姐说她想静一会,王爷请止步。”侍女兰兮眼眸微垂,礼貌而坚决的拦住了云风的去路。
这一耽误,止忆早不见了踪影。
清辉宫。
止忆坐在榻上,心不在焉。
她对面的是一名身着凤袍的女人,发髻上的玉饰不少,唇上涂着火红的唇脂,丹凤眼,柳叶细眉。
此刻,她正轻轻摆弄着面前的茶具。
茶水缓缓注满止忆面前的紫金茶杯。
“忆儿,喝茶。”
女子端起茶杯,衣袖掩面,唇印被留在杯口处。
止忆也端着茶杯,一个不小心,杯子从手中脱落,滚烫的茶水溅到身上。
她条件反射似的站起,却又愣愣地坐下。
“姑母,我要怎么办?”叶止忆轻轻开口,脸色有些许难看。
叶皇后缄口不语,牵着止忆的手走到屋外,指给她看,那宫苑内西南角的一方池塘。
“长大了,就要出去走一走。不然就会像这一汪死水一样,浑浊不堪。更何况,是和你喜欢的人。”
“姑母。”止忆依偎在这个像母亲的人的怀抱中。
“忆儿,要记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像我一样,在这宫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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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天气也渐渐有些寒冷。
一个丫环踱着步子上前,轻声道,“皇后娘娘,该去参加晚宴了。”
女人的眸中染上一丝惆怅,若是不去,与家人相见的机会又少了一次。
叶溶寰转身,身段极其优雅,“走吧。”
止忆,紧步跟上。
背后的夜幕,完全掩住亮光,黑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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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陛下。”
“参见皇上。”
叶皇后带着止忆向楚王行礼。
“行了,行了。下去坐着吧。”楚王脸色冷漠,连连挥手。
“……是。”低头行礼,叶溶寰掩住眼中的伤痛,在止忆的搀扶下入席,默默地坐在了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
而就在坐下的一瞬间,止忆见到人群中的云风。
他正与几个皇宫贵族谈天说地,纵是一贯轻佻,嘴边亦是一抹浅笑。
止忆收回目光,仅喝了几口酒,就借故身体抱恙提前离席。
叶溶寰望着止忆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穿过层层走廊,听着远处殿堂隐约可闻的欢闹声,止忆落寞地笑笑,下一个转身,却落了泪。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叶家。
“其实,姑母你说错了。我伤心不是因为洛云风,而是因为我叶家啊!今夜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幽长的走廊,脚步声寂寞回响,愈来愈远,与这繁华宫殿这般不合……
次日。
叶府。
叶桓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浑身颤动着,苍老的脸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在一起。
止忆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叶桓断断续续的从嘴里挤出,“……忆儿,不要问父亲……因何而死,永远不要问,好好活下去……”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叶桓脸上,这位纵横半生的楚国权臣,就此闭上了双眼。
“父亲……”
哭喊声回荡在整个叶府,是失去至亲的撕心裂肺的痛……
突然,府外传来打斗声。
一个将军大步流星的闯进屋子,眉间透出无尽的戾气与杀气。
他手中分明是那黄色的金帛。
“叶氏一族接旨!”
其实,本无需再说,止忆心中早已一清二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桓承蒙圣恩,官拜丞相。然朕又擢封其为武忠公,已是仁至义尽。其却收受贿赂,朕一再忍让,其不知悔改。但念曾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留其全尸,以一品官员礼仪下葬。叶氏一族,收入天牢,十日后问斩!”
圣旨读完。
死一般的寂静。
当人们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拼命地嘶喊……
叶氏一族,就此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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