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陶釉不说话,自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巾啪,蹲下身子,轻轻拭去女孩脸上的泪渍。
珥瓷,我们之间从来隔着一层窗,透过玻璃,可以互望到对方,只是谁也不愿推开它,以致于永远都只能望到封闭图形里那张色彩不真实的不完全脸。
-
珥瓷垂首,安静地让他擦去脸上的水雾。
她看着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睛,像一汪风平浪静的江水,偶尔几只水鸟足尖点水,漾开细小的名为探究的涟漪。
抱歉,阿釉,既然上天创造了所谓秘密,那我也不会例外。
轻轻伸手抓住男孩的手臂,压低声音道:“阿釉,好了。”谢谢。
陶釉叠好手帕,将沾上泪渍的一面叠到内里塞入口袋,嘴唇翕张片刻,终究没能发声。
珥瓷,很多时候我多想我看得不清楚,那样我就可以平平淡淡地问出那句“你怎么了”,可惜我偏偏是这副性子,偏偏遇上的是你珥瓷。
珥瓷看着陶釉一贯温润的笑意夹上几分苦涩,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来,自顾自挑起话题,“阿釉。其实……这些我会。”
而且,我上过学。她以为她可以强装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最后发现自尊心不允许,她随时喷发的恐惧也不允许。
十一岁的年纪不上学那也就罢了,但若说自己辍过学,她真真是没有那么大的包容心可以容下那些白眼与讥讽。何况,那还是她最不愿谈及的记忆,心底一处贴上白条的禁地。哪怕是禁地,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可触的,她怎敢揭开。
“我妈,教过我。”突然思索到不妥,极快地添上一句,是扯谎吗?是也不是。温娴教过她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却也不过是为了遮掩另一个事实。
陶釉看着她闪烁不明的目光,眸光黯了黯,再抬头时,又恢复了那机械到格式化的微笑。
窗外树枝光秃,几缕细微的阳光照射进来,暖暖一抹金色将男孩女孩裹在其间。
珥瓷低着头看着怀中的书页,侧耳聆听陶釉在耳边吐气如兰,教说一些基本知识。
淡淡的冬阳辉映在男孩脸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陶釉侧脸的轮廓,男孩嘴角轻微上扬的弧度泛起点点金晖,珥瓷的余光落在陶釉的脸上一瞬间失了神。
自阴暗深处生出的美好醉了她的眼。
“明白了?”陶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
珥瓷敏感地收回视线,有时候她是不是该感谢上天赐予了她一心二用的本领。
她点点头,心思回到书本上。
余下陶釉怔愣,他打量着珥瓷脸颊两侧晕开浅到几乎察觉不了的潮红,像鱼肚白时初生的片片霞光。
寒风拂过,撩开珥瓷的发丝,一侧颚骨边的伤痂染上几微灰白,陶釉眼底的微光转瞬被惊疑吞没。
-
这张字数没上一千不好意思,晚上再补一章把昨天的千字偿了。最后叶子说一句,后面的剧情可能跳跃的幅度比较大,大家见谅。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