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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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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愤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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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部表情也由先前突兀的平静,瞬间化为阴鸷狠厉,毫无预兆地一扬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清脆结实地落在姚葭水嫩的脸上。

    姚葭登时顺着这股力道倒卧在榻上,乌丝散乱地盖满了脸。

    脑中晕乎乎地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

    “想知道自己是谁?好,朕告诉你,”慕容麟咬牙瞪着挣扎不起的姚葭,目光凌厉如刀,“朕的外祖,两位舅父,还有包括朕外祖家在内的一千三百余口,因你被诛。这只是因你而起的祸事之一,只凭这一桩,你纵死千百次,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你是谁?哼,”死盯着姚葭战栗不止的娇小身躯,慕容麟容色悲怆地不住哼笑,“你是辜负朕心,联合外人陷朕于万劫的罪人!”

    说及此,他一把将姚葭翻成仰卧姿势,却见姚葭已是泪流满面。

    胸口,因为姚葭的眼泪蓦地一疼,深吸了口气,慕容麟压下这份疼痛,强迫自己继续保持着先前的冷酷,“如何?这回,你可满意?!”

    他在说什么?姚葭凄惶地仰望着居高临下睥睨自己的慕容麟,慕容麟的外祖和舅舅因为自己丢了性命?一千多人因为自己丢了性命?自己勾结外人伤害他?

    不会的,不会的!她慌乱地想,且不提慕容麟的外祖和舅舅,还有那一千多条人命,单说勾结外人伤害他一事,就绝对不可能。

    她敬他,爱他,当然在敬爱的同时也畏他,有时还曾小小地恨过他,畏也好,恨也罢,却是从没存过伤害他的心思。

    怎样的伤害才算“万劫”?她想不出来,就算现在慕容麟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

    “你说谎。”她绝望地望着慕容麟,没什么力度地作出反击。在高度的混乱下,忘了敬称。

    冷冷地睨着姚葭,慕容麟一时也没用自称,“我说谎?”他讥讽地嗤笑了一声,“对!朕说谎。朕刚才说的全是假话。你原是普通人家的儿女,是朕微服出游时,硬把你抢了来,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所以一直逼你吃‘忘尘’。你最可怜,朕最坏!这样的说辞如何?卿可满意?”

    他恨恨地瞪着姚葭,眼见着她在自己的言辞中,泪如泉涌,脸如死灰。心,因为姚葭凄惨的模样愈发地疼起来,然而,脸上却还是冰冷愤怒的表情。

    不能心软,这都是她应得的,眼见着又是一大串眼泪从姚葭眼中滚出来,慕容麟严正警告自己。

    姚葭神色惶惑地不住摇头,口中鹦鹉学舌般反复念叨着三个字,“你说谎……”象是说给慕容麟听,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对于慕容麟的“民女”论,她一句也没听进去。耳朵是听见了,但因为知道那不是真的,所以,没往心里去,自然不算听进去了。慕容麟的表情和语气告诉她,那不是真的。

    前面的话呢?是真的吗?迷蒙间,她心如刀绞地问自己。

    若说是假的,慕容麟的激愤摆在那里,若说是真的——

    她不能接受,也不愿相信。不相信是不相信,一时却又没有证据来证明慕容麟所言非实。

    所以,她唯一能作的,就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你说谎”,以此作为挡箭牌,来抵挡慕容麟所谓的真相。

    他说的不是真的,姚葭昏头胀脑地安慰自己,就算天塌下来,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去伤害慕容麟半分,所以,她又怎能忍心陷慕容麟于万劫?

    他在骗她,假的。

    不去,也不敢再与慕容麟犀利如刀,森寒如冰,活活要把她穿透,冻死的目光对视,姚葭蜷头缩腿地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浓密的长发垂覆下来,象道天然的屏障,盖住头脸。

    人在心里不断念叨着“他说谎,他说谎……”以此来抵御在周身蔓延开来,越见浓郁的恐惧。

    不要再说了,她躲在头发后面哆嗦着,巴望着慕容麟能带着他可怕的表情,可怕的声音马上离去。

    她什么也不想知道了,不想了。

    然而,慕容麟并不打算成全她小小的心愿。

    冷眼睨着榻上瑟瑟发抖的小小身体,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痛楚和怜惜,慕容麟一探身,又把姚葭扯成了个仰面朝上的姿势,伸手把姚葭脸上的发丝胡乱拂开,让她露出脸来。

    随即脸上摆出造作的惊讶,声音却是森冷,“怎么了,朕的爱妃?爱妃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宁死也要知道自己是谁吗?朕现下告诉你了,爱妃怎么反倒不高兴了?是不是怪朕说得还不够清楚,不够详细?”说到这,他又笑了。

    透过朦胧的泪眼,姚葭凝视着慕容麟脸上那抹乍看恶毒冷酷,实则忧伤暗涌的笑,哀哀求饶,“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慕容麟咬牙凑近姚葭,一瞬笑容全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想听吗?你寻死觅活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要了,臣妾不想听了。”姚葭气息紊乱地侧过头去,想要躲开慕容麟的靠近。

    慕容麟双唇紧抿地凝着姚葭,脑中是陆太妃的包子脸,是她那一番伤心欲绝的言论和背影,是姚葭那一声叫碎人心的“郁律,带我走”,是很久以前的泛黄时光。

    眯起眼盯着姚葭颈上泛出血渍的白绢,血一阵阵地往上涌,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记它们在姚葭的颈上作了会合。

    随着那一双手的渐渐收拢,姚葭渐觉呼吸困难。她奇异地安静下来,不躲不闪,不叫不动,只是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挑了满睫的大泪珠子,静静地望着身体上方的慕容麟,望着他杀意毕现的眼,五官扭曲的脸。

    死了好,她想,死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烦恼。自己是谁,有没有作过慕容麟说的那些坏事,都不重要了。所以,死了好。

    在慕容麟越收越紧的手中,姚葭平静地闭上眼睛,静待永恒的降临。

    然而,随着门外一声突如其来的传禀,她的永恒化为泡影,颈上的窒息感一瞬消失。

    失望地睁开眼,就见慕容麟双手撑在她的耳边,似是比她还缺氧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色通红,一双秀目在纠结的眉头下,意味复杂地凝着她。

    叹息般地从口中长出一口气后,慕容麟站直了身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姚葭躺在榻上,双眼半闭,死了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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