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位宫主是陈贵嫔的步云宫?姚葭脑中闪过一张言笑晏晏的煞白大饼脸。
无论妃位高低,姚葭向来与其他慕容麟的其他妾御鲜有来往,其他嫔妃也懒得与这来路蹊跷,长得又与那位不可言说的主儿象得如出一胎的三等小妃扯上干系。
故此,庆春宫前从来都是门可罗雀,不想今日却是有人不请自来。
虽然不清楚这位从无交集的卫淑仪何故至此,而且身上余痛未散,姚葭还是挣扎着下了榻。
“请卫淑仪先去前殿稍坐。”她紧喘了两口气,以便让自己有足够的力气可以发出让门外的宫人清晰听到的指令,不想出口的,却还是比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一夜痛比炼狱的煎熬,几尽耗干她全部气力。
所幸,外面的宫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吩附,很快地应了一声。
托盘被放到了一边,芸香蹲在姚葭的脚边,给她穿上绣鞋,又按姚葭的吩咐,拿过铜镜给她照。
“芸香,你看我这样子,还行吧?”姚葭对着镜子快速地审视了下自己,然后,把脸转向芸香,让芸香帮自己把把关。
因为彻夜未眠,她怕自己形容憔悴失了礼。
芸香知她心意,马上露出盈盈浅笑,“娘娘生得好,怎么打扮都好看。不是奴婢夸娘娘,”她的眼睛又弯了些,“要说娘娘是宫里第二漂亮的人儿,恐怕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漂亮。”
姚葭被芸香说得怪不好意思,有气无力地笑着一拍芸香的胳膊,“就你嘴甜会说话,”她还是不太自信,“真还行?”
芸香微笑着作出保证,“真行!”
姚葭双腿打颤地扶着芸香站起来,犹不放心地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头发,然后深吸了口气,看向前方,“走吧。”
原来,所谓卫淑仪就是昨晚陆太妃芳辰宴上,坐在姚葭身旁,劝她少喝些酒的美丽少女。
一番寒暄后,姚葭与卫淑仪各据了镶钿如意几的一端坐下。
卫淑仪直言直语,毫不拐弯抹角,表明自己是来给姚葭送东西的。姚葭有些纳闷地看着她把手伸进另一边的袖中,不知她要给自己送什么。
很快卫淑仪从袖中掏出个梅红色的小汗巾,轻轻地分开汗巾四角,里面露出一只莹白剔透的玉簪来,簪首一朵傲然怒放的天山雪莲。
姚葭先是一怔,随即浅浅一笑,她想起来了,昨夜在容华殿,她把这枚簪子拔了下来,后来,因为想起了一些事,导致情绪激动,被慕容麟击昏,簪子可能就是那时失落的,若不是卫淑仪给她送来,她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轻动素手,卫淑仪将簪子捻了起来,一歪头,笑着递给姚葭,“完璧归赵。”
姚葭也笑了,伸手接过簪子,“多谢淑仪娘娘,敢问娘娘是在何处拾得此簪?”
卫淑仪将汗巾塞回袖中,“就是昨日姐姐坐过之处。”
姚葭虚弱一笑,“有劳娘娘费心了,”说着,从袖中扯出一方白绸汗巾,拭了拭额头,“还有,娘娘位在臣妾之上,臣妾万不敢当这‘姐姐’二字,娘娘称臣妾的名字即可。”
从昨天到现在,除了饮了些葡萄酒,她几乎没吃东西,加之一夜折磨,到现在,两眼发花,冷汗涔涔,却又并无食欲。
卫淑仪不以为意地拿起几上的姜蜜水抿了一口,“姐姐何必拘泥,我年纪本就比姐姐小,叫声‘姐姐’也是应该的,要是让我称姐姐为‘姚美人’,我反倒觉得别扭。”
“可是——”
卫淑仪眨了眨眼,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截断姚葭的“可是”,“不然,以后,我在人前称姐姐为‘姚美人’,私下里还称‘姐姐’,可好?”
姚葭看她眸光清澈,是个单纯又真诚的模样,心想自己若再坚持,倒有些拂人脸面了,再说……
“好。”她淡笑着点了下头。
见她答应,卫淑仪的乌黑大眼眯成了两弯黑月牙。
“姐姐。”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姚葭怔了下,随即微笑着应了声,“哎。”应完,又抬手用汗巾拭了拭额头,头越来越晕。
忽然,卫淑仪象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满面好奇地伸手去扯姚葭的汗巾,姚葭看着她,不明所以,任她把汗巾扯了去。
就见卫淑仪把个汗巾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对那上面的刺绣赞不绝口。
当听说是姚葭亲手所绣时,又是番大大感叹,感叹姚葭不但人长得美过西子,绣艺更是精湛。
姚葭被她夸得很是不好意思,又见她是真心喜欢,于是唤过芸香,对她耳语几句。
芸香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个乌光锃亮的大漆盒子。
姚葭一使眼色,芸香将盒子放在几上,轻轻掀开盒盖。
卫淑仪顿时象见了稀罕玩意儿的小孩子,圆睁了一对美眸,拉长了调子“哇”了一声。
盒子里是满满一盒子颜色各异的汗巾,每条汗巾的边角上都绣着精美的图案。
自幼,她就喜欢漂亮女工,大到绣屏,绣帷,小到香囊,汗巾子,都喜欢。
不过,可惜得很,她自己并无刺绣天份,家里曾给她请了好几名手艺极好的绣娘教她刺绣,最后,使了吃奶的力气,却只是学了个稀松平常。
自身绣艺虽是平庸,她却会看,故此,见了姚葭的绣艺,顿觉惊艳非常。
“全是姐姐绣的?”卫淑仪眼中尽是崇拜之色。
姚葭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微笑着点了下头,“初次见面,姐姐也没什么可送妹妹的,妹妹若是喜欢,就多挑几条,全当是姐姐送给妹妹的见面礼,只望妹妹别嫌礼薄。”
卫淑仪一听,心里欢喜得开出了花,不过嘴上却又假意地推托了几句。
推托是推托,手眼可没闲着。
最后,经过一番认真挑选,她一共挑了四条:一条玫红绣海棠的,一条藕紫绣白荷的,一条湖绿绣牡丹的,还有一条水粉的,上面绣着两只墨色大蝴蝶,那两只蝴蝶绣的,栩栩如生,抻着汗巾的两角迎空一抖,好象马上就能从汗巾子上飞出来一样。
姚葭见她手里拿了四条,眼睛却还不住往盒子里瞄,心知她是还想要,却又不好意思,于是,又抬手捻了几条塞给她。
反正,留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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