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语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着垂着纱帐的床,冷漠的表情渐渐被染上了愤怒,双手紧紧地握着,听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心中竟然多了些许病态的快感。
“是熺儿吗?”从纱帐中传来了苍老的声音,随即又夹杂着微微的咳嗽声。
东陵语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前站定。将背在身上的医药箱放下,慢悠悠的拿出放在其中的银针袋和两个小青瓷玉瓶,手中握住了两根银针,将玉瓷小瓶放在了房中的木桌上。卧病在床的秦桧没有得到回答,正准备起身拉开纱帐准备一看究竟,谁知,却听到了女子清冷的声音。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秦桧突然吓得浑身一抖,满是皱纹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随即跌倒在床上,又突然猛咳了几声,像是要将血都咳出来似的。而站在床边的东陵语上前一把拉开床帘,用右手夹着的银针刺入秦桧的脖劲处,迫使他说不出话来,然后再反手一刺,封住他的另一个穴道。秦桧只能眼真真的看着她熟练地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最后一动不动,瞪着惊恐的双眼,望向站在身前的玉面男子,不,应该是女子。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这首词啊!”东陵语皱着眉看着惊吓过度的秦桧,心中愤怒的复仇感突然扩大,“岳爹爹他,正看着你呢!”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个个触目惊心、想忘却忘不掉的画面,还有那些一直围绕着她的噩梦,都一股脑的喷薄而出。
于是,东陵语开始状似疯癫的回忆起来。
“我还记得,那一年,岳爹爹和云哥哥,对了,还有张宪伯伯,听说他们被圣上十二道金牌召回,回到了临安城。语儿很听话的在家等着,等着他们回来……除夕快到了,爹爹说要吃饺子,语儿特意包了铜板在里面呢,等着要和他们一起过年……语儿一直等,等着……可是,大理寺,风波亭,岳爹爹被你和那个狗皇帝毒死!语儿扶着晕倒过几次的巩姐姐来到菜市口时,所有的京城百姓都哭天抢地,可是,云哥哥,张宪伯伯,就在我们面前,我看见张宪伯伯和云哥哥的脸上还有着宁死不屈的表情,巩姐姐一直说着,好冤,好冤呐!他们就在菜市口,被当街斩首示众!好多血,好红,好红……”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罪魁祸首,就是你,秦桧狗贼!”突然,东陵语气得浑身颤抖了起来,瞪着秦桧,浑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暴戾之气,“什么‘临军征讨稽期’,什么‘指斥乘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能够说明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岳爹爹?他一直都待我如亲身女儿一般啊……为什么连云哥哥都不放过?他才二十三岁,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啊……为什么?为什么岳家人就要遭受这样的灾祸!秦桧,这一切,都是你,是你!”
倏地,东陵语捂住胸口,使劲喘起气来,有些体力不支的靠着一旁的红木桌子,没一会儿便平静了下来,随即走向坐在床上的秦桧,“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所以,要怎样,你自己斟酌。”拔下一根银针。
“咳咳咳——”秦桧猛咳了几下,不过他试了试,还是不能动,便也放弃了,“你——就是岳、岳将军的养女!”
“是又如何?”东陵语坐到他对面红木桌旁的椅子上。
秦桧深深地叹了口气,“岳将军的死,我也只是被借去的刀而已——”
“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你狡辩的!”东陵语愤恨地说。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内情,只是不想去接受……好吧,那,你还想知道些什么?”秦桧虚弱的问道,语气中夹杂着生硬。
东陵语愣了一下,俄而又嘲讽的笑了起来,捂住胸口,睁着冷冷的双眸,瞪向秦桧,“狗贼,你敢说你当时没有想过除掉岳爹爹!呵,现在知道什么都毫无意义了。如今,我只是想手刃仇人,仅此而已!”
秦桧惊恐的望向她,“你——”先要挣扎却动不了。
东陵语将木桌上的两个玉瓷小瓶举到秦桧胸前,语气平静的对他说,“用刀杀只怕脏了我的手。这两瓶中分别装了毒药和普通的药丸,你先选,剩下的那一瓶药丸我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等了一会儿,秦桧只是皱着眉,紧闭着嘴,并没有动作。东陵语冷冷的开口了,“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若你不选,那这两瓶我会都让你服下的。”
秦桧心中一惊,用眼神望向他左侧的玉瓷小瓶,面露犹豫之色。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随后便有人开始撞门,“岳氏余党,还不束手就擒!”
秦桧赶忙向门外呼救,“快来人啊,快来救本相!”
东陵语举起刚刚秦桧用眼神看过想选择的玉瓷小瓶,快速的拔出瓶塞,取出药丸,随即捏住秦桧的下颚,秦桧惊惧的看着东陵语,“你要干什么!”东陵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继续这动作,趁其不备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逼他吞了下去,秦桧随即猛咳了出来,使劲的干呕,却已经不能将药丸吐出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自见分晓。”东陵语说着,随即举起另一个玉瓷小瓶,正欲将其中的药丸服下,谁知,一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破后窗而入,一个手刀将东陵语手上的药丸打落,自己随手接住,将它揣入怀中,东陵语皱着眉,瞪向他的眼眸。
怎么会是他……
“你又是何人?”秦桧虚弱的问道。
来人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东陵语退后一步,“不要多管闲事!”
正在如此这样混乱的局面下,门外的人突然闯入,由秦熺带领的一帮士兵破门而入,“哼,早就看出来了,原来你就是岳氏余党,现在又出现了同党,不过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我并没有想逃,只要他死就好了。”东陵语用一双寒冰一般的非冷眸盯着坐在床上面如死灰的秦桧。
秦熺皱起眉头,大喝一声,“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东陵语只是叹了口气,嘲讽的笑起来,“他又对我爹爹做了什么!家破人亡,难道你不知道吗?”
“快、快把她给我抓起来!”秦熺朝身旁的士兵们说道。此时,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搂住东陵语的腰身,向后退了几步,带着她顺着刚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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