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浅浅一笑以示礼貌,但就是这一笑令她心中一紧,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回忆就如同剥洋葱,揭开虚伪的外表露出无情的催泪的本质,让邓晴不觉湿了眼眶。孟青语察觉到邓晴的不自然,小心地问道:“邓姨,你怎么了?”
“啊?没事。”邓晴赶紧揉揉眼,与此同时她做了一个决定,一定,一定要找个时间和眼前这个酷似故人的女孩子谈谈,以此解决心头疑惑。
逛街过后,两人分开行动。孙檩熙自然知道决绝如孟青语,她定是要去找张显问清楚,不然她是不会真正放下的。其实孙檩熙对于自己闺密的举动略有些吃惊,自她和孟青语认识开始,她还从未见过她对一个男孩动真心,看来这个张显注定是要与孟青语发生一段故事的吧。
对于这件事檩熙并没有多想,她低头默默地走着,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普通。偏偏就是这样的普通,吸引了几束不善的目光。
当她转角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时,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拦住孙檩熙,一身古怪的服饰,露出雪白的大腿。涂银色眼影,表情不屑,活像一只阴冷的猫。她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冉冉升起的烟雾将她的脸庞覆盖。女孩不善地看着孙檩熙,冷冷地问道:“你是孙檩熙?”
少女微微蹙眉:“有事?”
女孩也不回答,一边直接拽着孙檩熙就走,一边嘟嘟囔囔着:“真是的,就这么个鱼干女,估计扇几耳光就昏过去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听地孙檩熙背后发毛,一向沉默低调的她,即使有些人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也断断做出这样的事。电光石火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而这抹身影的出现让她的思绪逐渐理清。孙檩熙深吸一口气,暗暗察觉麻烦来了。
“大姐,人带来了。”女孩对着面前的一个高挑女子恭敬说道,孙檩熙定睛一看,不觉后背发凉。这是一个死胡同,却聚集了十来个人,个个看着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为首的红发女人,容貌妩媚,左手夹烟,右臂暴露在空气中,一道长达10厘米的伤疤赫然烙在雪白的肌肤上。孙檩熙只觉得心凉了半截,这样的情形,她还能正常地走回去吗?
不行,我必须从这些人手中逃出去,她咬咬下唇,悄悄拿出手机,按下最近拨打的号码。
“就这么个小丫头?”红发女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孙檩熙的小动作,对于眼前这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她感到有些不满。自己在这一带可是以强悍著称的,就孙檩熙这样的高中生竟然要劳烦她亲自出马,未免有些小瞧了她吧。
“展虹姐,不劳您动手,交给兄弟几个就足够了。”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笑嘻嘻地对展虹道,还时不时往孙檩熙这边瞟几眼,那好色的样子令带孙檩熙来的那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皱起秀眉。此话一出,他身后的几个男人都开始起哄。
“少来了,我还不了解你们几个?看看你那色样,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到时候你叫别人怎么活啊?”展虹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复将目光转向孙檩熙,“小姑娘,这可不是我的本意,依我的性格决不会向你这样的女孩出手的,只能怪你得罪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吧。”
孙檩熙慢慢退后,藏在背后的手机一直保持着通话,她警惕地看着展虹,似乎这个美丽的女人是一条可怕的蝮蛇,她是一只恐惧的、待她果腹的猫。她以为,就这样拖延时间一定会等到人来救她,一定不会惨遭这些人的蹂躏。
可这次,她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姐,这女的拿着手机想报警!”一个沙哑的声音炸开在人群中,虽然不大,却足以将孙檩熙推进深渊。她感觉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大片的绝望如冰雪漫延至骨髓。
展虹眯起眼睛,遍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场,几乎是同时,那个猥琐男人快速向孙檩熙走来。正欲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却因孙檩熙的急速后退而扑空。这么多的人都看着,男人顿感面子全无,不由得骂了一句“臭娘们儿”后一拳打在孙檩熙的腹部。
唔。孙檩熙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紧紧攥着的手机自然暴露无遗。男人见状暗自得意,一把抓起孙檩熙的皓腕,硬把手机从她柔若无骨的手中夺过,啪地一声砸了个粉碎。
这连同粉碎的,还有女孩心中所剩无几的希望。
“展虹姐,这丫头怎么处置?”话是这么说,但男人的表情已经将他寻求发泄欲火的欲望暴露。
展虹本不想为难孙檩熙,至少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可现在……她厌烦地闭眼,冲男人挥挥手:“交给你处置吧,别太过分就行。”
一句简单的话,宣告了她的死刑。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世界变成灰白,眼前的天空,两边的灰色房屋,皆成为装饰。
在孙檩熙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不容抗拒地毁灭。
人们围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男人把她按在地上,撕扯着她的衣服,肆无忌惮地淫笑。
红发女孩不忍孙檩熙受辱,却因展虹冷酷的目光而退了回去。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不断地挣扎,换来的却是男人更浓厚的兴趣。
孙檩熙的眼前已被一层水汽覆盖,大颗大颗的热泪从她的眼睛流出,她无声地呜咽。
无数的碎布飞舞在空气中,孙檩熙认出,那是自己的衣服。现在的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只剩下一件红色的单衣。
在这个时候,她的嘴唇以一种察觉不到的颤动,轻轻吐出几个字眼。
“苏子儇……苏子儇……”
黑暗侵袭苍穹,光明退却西山。
就在孙檩熙以为世界就此坍塌,男人的魔爪伸向她最后一件衣服时,一抹光划破天际,撕破了她世界的黑暗。
头脑清晰的最后几秒,她看到有很多人朝这边冲过来,刚刚还在起哄大笑的人们立刻落荒而逃。一个少年逆光而来,伸出双手,如同天使把她从地狱救赎。
孙檩熙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便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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