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小雨,轻而软的雨丝有些慵懒的落下。孙檩熙伸出手想要接住雨,到最后却什么也抓不到。她看看手表,已经快7点了。
快7点了,可苏子儇还没到。
孙檩熙感到眼睛一阵酸涩,不等苏子儇自己先走了。冰凉的、清新的雨滴滴洒落在她的脸上、身上,那么小那么柔软的雨水,混合着少女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真是的,为什么要哭呢。
自从母亲走后,她就再没流出一滴眼泪。孟青语曾经因为这件事很担心,千方百计想让她落泪,最后发现一切知只是徒劳。
她的泪腺,好像干枯了。
而今天,泪腺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在这个温和的阴雨天,孙檩熙慢慢的走向学校,躲在刘海下的眼睛却一直流下晶莹的泪珠。
只为了没有履行的约定吗,还是纯粹的难过?她心中一个不知名的柔软角落暗暗悸动,离合悲欢,生离死别,都不如这次难过。
她想起了多年以前写过的一首词,其中有一句怎么也忘不掉。
陌路穷途需万里,错在何夕。
这是班主任许老师的数学课,上课10分钟后,许老师正背对同学在黑板上板书,孙檩熙看了看她左边的空位,眼眸里有难掩的担忧。
啪。
所有人,包括班主任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教室门口。
苏子儇还是一身黑衣,表情冷漠,脸色微红,喘着粗气,原先柔软的发因为雨水的浸泡贴在了脑袋上,衣服上也全是雨水。他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坐位上,不等许老师开口自己先说道:“许老师,今天早上我起晚了,所以才迟到,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你先坐下吧。”许老师感觉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先让这个他心目中的好学生坐下听课,又开始讲起题来。
谁也不知道,苏子儇在坐下的一瞬间,对孙檩熙轻声的低语。
“我一直在等你。”
她开始不安起来。
“檩熙,我们走吧”
“那,他怎么办?”
周五早早放学,孟青语约孙檩熙去逛精品小店,可孙檩熙因为担心一直熟睡的苏子儇而不愿意先走。孟青语无奈,推了推苏子儇,见他没反映便又推推他:“苏子儇,苏子儇,醒醒,醒醒。”
孙檩熙见状便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刚触到炙热的体温就连忙缩手:“好烫,他在发烧……”
“那怎么办,许老师已经走了,我们又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孟青语也焦急起来。孙檩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就大步走过去架起苏子儇想往外走,孟青语会意,也过去架起苏子儇,嘟囔道:“没想到他的分量还不轻嘛。”
“快走吧,搭公车回去好了,他一定是今天淋了雨才发烧的。”孙檩熙的语气里藏满了焦急。
孟青语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你要把他带到你家去?!”
“不然能怎么办?”孙檩熙翻了个白眼,孟青语乖乖闭嘴。就这样,两个女生同架着一个男生下了楼。
外面依旧飘着雨,深冬肃杀的气氛稍稍加重,很是阴沉的天气。
咔,门锁梭子打开的声音,孟青语和孙檩熙架着苏子儇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子。
“呼,累死我了。”孟青语坐在老式沙发上喘着气,孙檩熙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抹茶蛋糕放到孟青语面前:“哝,饿了就吃点吧。”
“不用了,留给他吧。”孟青语指了指苏子儇,一向对甜食没有抵抗力的孟青语这次居然对此没了兴趣。孙檩熙点点头,把苏子儇扶上床,脱鞋,脱外套,又打了一盆冷水,把浸了冷水的毛巾搭在他的前额,接着又对孟青语说:“青语,你家有退烧药吗?”
正在专心看孙檩熙照顾苏子儇的孟青语回过神:“啊,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孟青语像一只轻快的小鸟从这边飞到那边,孙檩熙坐在床边,默默帮昏睡的苏子儇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连孟青语走到她身后都没察觉。青语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孙檩熙回头,顺势把手放在腿上。孟青语憋住笑道:“孙檩熙啊,你是不是喜欢上苏子儇了?”
“……怎么可能,孟青语你可别胡说。”孙檩熙话刚落音,下一秒就红了脸颊。孟青语耸耸肩:“算了,我不取笑你了,这是退烧药,快给他吃下去吧。”她把退烧药递给她,喃喃自语:“幸好明天是周六,否则只能请假了。”
孙檩熙看着熟睡如婴孩的苏子儇的脸,五官精致,英气逼人,但总有一种不可融化的冰冷气质,怪不得班里的女生那么崇拜他。现在这种长相好,成绩好,性格很酷的男生在校园里很受女生欢迎,在电视剧里这种男生朋友应该很多的,可他却很寂寞。孙檩熙无意中瞥见苏子儇左耳有一点点闪光,于是俯身去看。
那是一枚小小的耳钉,银色的英文S,字母的开端处有一颗墨黑色的钻石。没有刻意的繁复花纹,设计简单,给孙檩熙莫名的好感。
“唔……”安静躺在床上的人突然轻轻呻吟了一下,孙檩熙慌慌张张的直身,只听见苏子儇迷迷糊糊间说:“妈、妈妈……”
女子心中一动,猛然触碰到他的手,那是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或许是感觉到人体的温暖,苏子儇猛地抓住了孙檩熙的手,孙檩熙脸一红,想把手抽出来,又听到苏子儇的声音:“妈妈……再见……”
她不再想把手抽出了,她突然发现,这个男孩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母亲是他的软肋。他的外表是那么的坚强冰冷,可在面对内心的离殇却显得那么地不堪一击。孙檩熙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词,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殇。
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殇。现实生活中是可能存在的了。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离别与失散,何来不诉离殇之说?
就像歌词所写,终究是痴梦一场。
梦里是大雪的天气,似鹅毛般的洁白雪花飘落下来,大地素白一片。小小的少年缩在角落,看着自己的母亲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轿车绝尘而去。他想笑,却找不到欢笑的理由;他想哭,却没有眼泪可支付。唯有轻轻自喃:
“妈妈,再见。”
雪铺天盖地,湮没了他的面庞,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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