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之心不减反增,但是苦于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不知道这几个侍卫能出什么妖娥子。但是立刻,她又想到了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侍卫能想出什么,而是在外头的然儿……那才是个人精。慕沄汐眉头一拧。
“你们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我告诉你们,王妃的头现在就正对着院门,如果你们冲进來了,第一个被夹扁的就是她的脑袋!”慕沄汐气势恢宏地说完了写几句话之后,对着慕清泽快要气晕过去的脸笑容灿烂----我就骗人怎么着?
面不改色地说着“太子妃的脑袋对着门”的话,看了看实则被自己一屁股坐着离门足足有两三米远的慕清泽,慕沄汐沒有丝毫说谎者的自觉,悠闲地哼着小曲----但是她的心里却不是面上这么轻松,她脑子里的情绪和信息渐渐里清楚了,当务之急还是必须见到嵇瑄,救出嵇瑄!但是这人……要怎么救?
口中哼着的小曲越來越轻松,调子越來越疏朗欢快,心里却越來越焦急。她在这里,沒有人可以报信,她也就只能这么干耗着----如果派静儿出去给绮儿报信,说不定静儿在半路上就被慕沄汐的人暗杀,而且然儿……也是一大隐患,听说七王府有难了,难保她不会在静儿出门之后杀了静儿再进來杀了自己邀功……
但是不让人去报信,自己手中沒有利器,能够威胁到慕清泽的也只有一个簪子,勉强算是一个利器,但是任谁都知道如果慕清泽奋力挣脱了,留下的伤口不一定能够致命,搞不好她因为慕清泽突然挣脱愣住了,反而连伤都沒有伤到慕清泽。所以暂且就打消了自己挟持着慕清泽到书房去报信的想法……
突然,慕沄汐眼神一亮,一个计策慢慢地浮上心头。既然她不能走,静儿不能走,那四个大汉也不能走,那么……被认为是最危险但是也最不危险的然儿,能不能走?之所以说然儿最不危险,也是因为然儿是可以因为利益而轻易动摇自己的一个人!
生机來了!
“然儿你在吗?”慕沄汐突然开口一问,把一大群人都问懵了。静儿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慕沄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静儿安静就好,不要问什么,静儿照做了,只是那眼里的疑惑却是怎么也不会消----王妃好奇怪!眼神奇怪,笑容奇怪……就好像是……王爷每一次和别人谈话的时候都会露出的那种笑容?有点像……狐狸?呸呸呸!她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把王妃形容成狐狸!!
“嗯,我在。”然儿也被她问懵了,心想慕沄汐不会是要在这种时候大发善心让她进去,以免她受到这四个汉子的威胁?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慕沄汐此人,看似老实温柔婉约,其实自己还是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换句话说,如果真要救她,早在刚才就救了,不会等到这会儿才想起來。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个带给绮儿姑娘……”慕沄汐在里面的话语刚落,一枝花就凌空被抛了出來----蔷薇。慕沄汐院角种的蔷薇,因为慕沄汐一向不太爱花花草草,所以她院子里的花大部分沒有人看管,居然也长出了一角蔷薇。
“唔……”然儿看着那枝花,笑了起來,暗暗地赞叹了一声慕沄汐果然是聪明热人。蔷薇----薇----危。绮儿看到这枝花应该就明白了,慕沄汐从不爱花,自然不会巴巴地给她去送一束花。
想明白之后,然儿开始权衡。蓦地,有一串琳琅作响的东西被丢了出來,接着是两串……三串……四串……最后竟然还有几个散银,接着又出來一块金子。
然儿的眼睛迅速亮了起來----这可是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啊!!急急忙忙地收起了银子和首饰,然儿欢天喜地地叫了一声:“是!主子!”随后沒有丝毫犹豫地奔向前方的鹅软石小道,一边还不忘俯身拿那一枝花。
这边被压在慕沄汐屁股底下的慕清泽恶狠狠地盯着慕沄汐,如果眼神能杀人……但是盯了这么久,也沒见被盯得人有什么反应,慕清泽气极,无奈手脚被缚。
“不要这么小气嘛!好歹然儿是你曾经的奴仆,你给她一点小恩小惠又如何?瞧姐姐你气得----做人可不能太苛刻了。”慕沄汐转身,笑眯眯地拍了拍慕清泽气得一鼓一鼓的脸颊,一番话也说得行云流水非常流畅。
此时慕清泽的头上已经沒有任何装饰了,荷包里也沒有任何银子,就连银票,也被慕沄汐顺手一拉揣进自己荷包里……怎么能让太子妃不气愤不含泪不想自杀?
慕沄汐决定要利诱然儿的时候根本就沒有看慕清泽一眼----她既然已经知道了慕清泽今天來的目的微微一推算也就顺势知道了其他。
慕清泽完全可以等嵇瑄死了再來杀了她,但是慕清泽沒有。慕清泽完全可以低调一点从后门进來杀她,但是慕清泽沒有。
慕清泽就是等不得,低调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慕清泽太子妃夜访七王妃了,七王妃当夜不知道为什么猝死了,----到最后,能怎样?还不是不了了之。
所以慕清泽选择了这种一举就能击碎她所有骄傲的方式來这里给她一个了解,就当然要穿戴得比平常仔细些,妆容比平常精致些,气色比平常红润些,就连头上的首饰身边带的人,也要多些……
慕沄汐微微抿唇,在这夜里,在唇边,缓缓开出一朵让人不敢逼视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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