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倾城理了理自己一头及腰的秀发。手上的铃铛随着手上的动作一动一动,发出一阵好听的声响,看去,却是一片明晃晃的金黄色。
“倾城妹妹的这个手链倒是好看得紧。”安雪雁突然出声,眼睛盯着倾城手上的那根链子,略一想就明白了是谁给她的,倾城刚来王府,不过一天的时间,有谁送的起这样的东西?必是王爷赏她的了,别无他想。安雪雁的目光渐渐由羡慕变为嫉妒,再变为刻骨的恨意。
慕沄汐在一边看个清楚,也很明白安雪雁此刻的心情。这种以夫为天的时代,女子似乎除了被逼得有心机乃至步步算计,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王爷做的,好看吧?”倾城笑着又抬手摇了摇,铃铛响起。她话里并没有炫耀的成分,但是却让安雪雁瞬间感觉受到了侮辱和攻击。
“好看。”安雪雁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心中想道:总有一天要叫这个骚蹄子跪下来给她请安,唤她一声王妃!暂且就先让她嚣张一些时日。
倾城笑着说:“王爷王妃们请入座,倾城为你们献舞。”说完,赤足走向了大厅的中央,殿内霎时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而变得安静了几分。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形容对倾城的恰到好处,也没有人会怀疑倾城这个名字给她再适合不过。
这个世界上的女子何其多,但凡是女子,天生便被上天所眷顾,生得较为清秀,仿佛汇集了山川之灵秀,所以长成之后方可倾城。然而在这样万万千千的山川灵秀之中,想要脱颖而出也是一件难事,这时候就不能单靠外貌来取胜。
气质,就显得尤为重要些。慕沄汐是占了这点便宜,倾城也是。倾城的外貌被一层轻纱掩了,只留一双比天空的色泽还引人遐思的眸子在外面,一眨一眨地勾人心魄。再加上她安静地立在原地时,就是一副清秀的山水,轻灵透亮,却又隐隐带着半遮半掩的青涩,让人不忍移开目光,总想揭了她的面纱看一看她的真实面目。
而一旦倾城动起来了,轻轻一个跳跃便用小碎布移出一小段距离,既有女子的矜持又似山间飞溅的清泉般轻巧。可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果然倾城!”慕沄汐禁不住赞叹了一声,因为嵇瑄在的缘故,她已经压抑自己的情绪许久了,此时冷不丁一出口,大厅里又安静得可怕,所以声音被这样的气氛一衬,立刻显得音调极高,极为豪迈……而且更难得的是慕沄汐的话语里丝毫没有矫柔造作,没有丝毫嫉妒或者是其他除了赞叹欣赏的成分的存在,让人听了由衷舒坦,连安雪雁和慕清泽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谢王妃!”倾城突然转过身,裙摆一带,火红色的裙子像是一团火烧过大家的视线,她回眸一笑,俯了俯身,曼声道:“倾城此生能得王妃一言一语的称赞,实为幸。早知道天底下如同王妃这般的女子并不多,而其他的渣滓残末,别说倾城,就是王爷恐怕也不屑看。王妃既然称赞倾城,倾城也向王妃献一吉言——金鳞岂非池中物,王妃她日必将一展风华,名动京城!”
慕沄汐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不禁抬头,对上倾城特别的眸色,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嵇瑄,晃了晃神,再定睛细看的时候,倾城的眼里已经褪去那种坚定的光芒,如普通小女子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同。
“借你吉言。”慕沄汐心下骇然,惊觉这个名叫倾城的女子胆子大,能说敢说,并且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对自己这样刮目相看……她说“渣滓残末”,显然是在指在场的慕清泽和安雪雁了,只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七王爷侧妃,太子妃又是七王府的客人,只怕嵇瑄应该不会再容忍她这一次的放肆了……不禁为倾城捏了一把汗。
“嗯……开始跳舞吧,尽在那里贫嘴,被人夸了两句就尾巴翘上天了。”嵇瑄轻轻一笑,带着点宠溺的味道,整句话里非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比平常多出一股温柔!
安雪雁瞬间呆愣在原地,慕清泽不明所以地看着嵇瑄,太子微微发怒,慕沄汐满眼惊骇……
这个人是嵇瑄吗……这个人真的是嵇瑄吗?!嵇瑄会对别人用这么温柔的语调,会这么宽容,这么宠爱地对待一个人以及她做的事?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嵇邵有些愠怒——他是客,嵇瑄是主,他到王府来,内眷在王府受到了言语侮辱,嵇瑄不但不惩罚侮辱他内眷的人,反而明面上偏袒?未免太过分了些……
“倾城先跳支舞吧。”慕沄汐见太子的表情有异,赶忙开口打圆场,担心一不小心被太子抓住了话柄,倾城的处境势必尴尬起来。
“倾城先跳支舞吧。”慕沄汐见太子的表情有异,赶忙开口打圆场,担心一不小心被太子抓住了话柄,倾城的处境势必尴尬起来。
倾城缓缓地朝慕沄汐一笑,似乎知道她的意思,感激地笑了笑,至始至终连余光都不曾偏向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安雪雁,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想要注视的东西,没有其他。
音乐声突然凭空响起似的,先是倾城先前给嵇瑄指的那一个乐器,叫摇沙的,“噌噌噌”地响了起来。慕沄汐转过头去看时,就见到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右手抬了起来,十分有力地比了一个奇特的手势,接着便开始毫无预兆地旋转,裙摆开出一朵艳丽的花,夺人眼球。
慕沄汐情不自禁地被那样有规律性和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所带动了,轻声跟着哼唱了起来,一边挪动着步子想要靠近一些。音乐课声瞬间弥漫了一个精致到难掩华贵的大殿里,所有人都惊艳地看着那个没有打一声招呼的女子瞬间变得普通她的名字一样具有毁灭或重建人心的美感。
这样的舞步和姿态,这样清新灵动又带着一些妖媚的结合,所有人一瞬间的失神怔楞后,都不愿意放过倾城的舞裙飘动之下的没一个动作,每一个极尽妍态的表情。
音乐声突然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鼓点成了主旋律,噔噔地响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纷乱复杂……每一个鼓手不知道是用怎样的默契牵连在一起的,交替地打着鼓,发出密集到几乎没有间隙的声音,一下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倾城同样越来越纷乱复杂的脚步所吸引……
门口开始安静地聚集了很多人,许多婢女都想趁着这个机会看一看,接触一下异族的音乐,她们也都带着虔诚,带着赞叹和小心翼翼,去瞻仰这个让她们觉得无比神圣和神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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