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有理智,他不允许我这么做,谁都是,他们都用了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要冷静,冷静。
我一点点的围着石头挪动,避开他们可能看见的视角。但不可能完全没有声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果不其然,有人在朝这边走来了。
我不自主的有望和他们相背的地方又移了一点,手意外的触到一块小石头,本能却让我将他拾了起来。
或者殊死一搏,是我最后能做的。
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却像一种走向死亡。时间过得很慢,我紧紧的抓着那块一边被磨的很锋利的石头,心脏几乎就要蹦到嗓子眼了,原来要做到毫无顾忌的拼命,也这么难。
他步步逼近,我在拼命躲闪,所有的一切都直逼心理防线。
“唔”一声闷哼,接着就是什么物体倒地。惊得我直冒冷汗,手心都是湿的。连呼吸都有些胆怯。
“啊”这次是另一个人的低喊。
直接压倒了我建筑的防线,眼泪刷刷的开始往下流,我帮石头放在怀里,用左手死死捂住嘴巴抽泣。
一切都变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小姐,拿者,找到他,”
“老翟,老翟!!”
“啊!!!”头好像被什么给磕了,肩膀好像还在痛,双重的痛感一下让我清醒过来。我抚抚头,瘫坐在地上。
微风卷起已经落下的叶子,刹时间平静被打破,景致凌乱不堪,泥土的气味,还有腥味。
我下意识拢拢衣物,颤颤巍巍的坐起来,届时一片叶子顺着风向飘到面前,沾染着淡淡的血色,仅看一眼,就唤醒了我昨日的记忆,灰衣人,妖妖的男子,老翟。
不。
再次回忆还是有恐惧,扶着石头才勉强站起来,踉跄的从草丛里出来。尽管经历过,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老弟仍然躺在那儿,身下的血早已干涸,渗进了身下的泥土里,让这片地看起来红的耀眼,脸透出那种死去的人才有的苍白,被身下鲜红的泥土映衬的更加可怕。而在我刚刚藏身的草丛不远处,也躺着两个人,两个灰衣人,仰面朝天,表情很是诡异,给人不好相信的感觉,而他们颈上,都拖拽着一条长长的伤痕,触目惊心。
只看看了一眼我就别开了头,不敢再看,不管是老翟还是那两个人。我有点担心此事我会干点什么不好的事出来。
甩甩头,将那些想法赶走,娘亲和老翟都不会希望我这么残忍的。现在是时候要回家了,回家。
我实在没办法想像我是怎样把老翟给弄回来的,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一路上半背半拖,他的全部重量都压在我的背上,弄的我直不起腰来,右肩也是剧痛,可此时心里面的煎熬,又何止于此。
直到我看到了院子里的苍竹,围院的篱笆,笼子里的鸡仔,才涌现出一点点的心安,仿佛躺在院门前的几个人是不存在的。
帮着老翟清理了伤口,就帮他换衣服,我挑了一件青色的,是之前我给他选的,记得当时我还调笑他穿上就像是常青的竹,他为此还不肯跟我闹小孩的脾气不肯穿。其实这也是我的真心话,他在我心里,是一个永远不会被忘却的,应该说记忆。
再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洗了个澡,包扎了伤口,也顺便将那块玉佩给洗洗干净。我总觉得好象在什么地方那个见过这个东西,而我预感,他必定会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答案是什么。直到午时的阳光照在了我脸上,我才发觉,有时候人冷静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没有回避灼热的阳光,我张开双臂尽情的在享受,因为我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感受在这里的安宁了,也许我再也不会回这里,也许这里的一切我再不会看见了。
等到我见和所有事情都弄好,也已经到傍晚了。
我望着手中的火把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毅然决然的把他扔了进去,顷刻间火焰就开始吞噬一切可以点燃的东西,草屋,小树,翠竹,鸡窝,还有院子里的五个人。
我默默的背起背囊,可是不舍越来越浓烈,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眼前已是火海的小屋,我曾经的家,我曾一度以为,我可以在这,安静的将老翟送走,安静的过后半生。但却事与愿违。
这十三年的回忆和过往,就全都随着这场大火化作尘烟了。可发生过的往事,又怎会如烟。
转过身便不再回头,每一步却是沉重。
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还没有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把我不自觉的走回昨天的那条路,在哪里他留下了老翟的命。
以前面对林桐那种疯狂到近乎变态的报复心,我总是有点想象不出来,我甚至在那几天理想国我遇到这种事情会怎样处置,我以为我可以很大度的看开,毕竟人已经死了,可是真的轮到自己身上,才真真正正体会到这些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单是当年娘亲消失在火焰里的景象就已深深触动了我,有想过找出害她的人,可我还是一直压抑着自己,我自私的认为时间是万能良药,以为我自己可以的不想是我真的淡忘。
这次老翟的离去让我迷茫。而看着面前这两个杀了老翟的人我却更迷茫,他面的脸上映衬着红光,不知道是远处的火光还是天边的夕阳所做。
此时的脑海是混乱不堪的,里面的两种力量在相互的抗拒。一个在努力的制止渐生的不寻常情绪“他们已经死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扯平了”另一边却极力怂恿“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剩下的就是这种煎熬。
紧握着手,某些时候人的自制力其实很受影响,就譬如现在,之前的一幕幕不断或再在脑海中回放,两个力量的权衡,始终有个东西在消磨我的理智,即使我自己知道,却无力去管,就这样感受着理智在一点一点的被抽离,剩余下来的空隙则渐渐被占据。
不清醒的神经在支配着我的身体,伸手进背篓里,将走时放进去的小匕首握在手中,走向地上的两人。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格外沉重,却又停不下来。
不能自己真是个折磨人的事。站在他们的身侧多久,身体的颤栗就有多久,握刀的手就抖了多久。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这句话是永远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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