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良正襟危坐,直勾勾的看着罗合凝,企图看她出丑。
罗合凝嘴角抽几下,没想到,真没想到长袖善舞的吴大公子居然不会处理商铺问题,或者说,除了妹子之外的问题,他都不会处理?她打心眼里鄙视他:“掌柜的一定被别人收买了。”
吴天良道:“不可能,吴家给他们的工钱够他们的开销。”
“够开销?”罗合凝反问道:“仅仅是够开销?你知道他们一天的开销多少?开销这个词是因人而异的,因家而异的,若是家中有个能浪费的,金山银山都不够他们开销的。”
吴天良分析问题的时候情绪十分稳定,听罗合凝咄咄逼人的反问结束,他不急不慌的说:“他的工钱够他们一家人的花销,掌柜的会赚钱会存钱没有私心,因此父亲信得过掌柜的为人。”
听着他徐徐的阐述着他知道的信息,罗合凝跟着平静下来,抱着被子坐在他面前,把她看到过的小说情节一一说了出来:“金钱行不通,那么……威胁?有人绑架了掌柜的妻子儿女?”
吴天良道:“掌柜的宁可随他们而去,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背叛的。”
“那,有人掌握了掌柜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光明磊落,浑身正气,没有任何别人可利用的把柄。”
“嗯……他的妻儿出了别的问题?”罗合凝捏着下巴,大脑高速运转,自言自语地否认:“不对,你说了掌柜的不会这样背叛你了,我再想想?”
吴天良压低了声音郑重道:“敌在暗我在明,要不这样,咱俩明天一块儿出去四处玩乐,降低敌对势力的防备心理,然后夜里我出去查探信息,你在客栈守着?”
罗合凝点头,严肃道:“你瞌睡吗?”
话题转的太快了吧?吴天良跟不上她思维大幅度的跳跃,木呆地上下晃脑袋。
罗合凝骤然出手,吴天良吓了一跳,她笑着解释道:“把床帘拉下来。”放了两个帘子,她接着说:“咱们讨论讨论路人甲把咱们吸引过来的目的吧?”
“路人甲?”
“就是还没见过面的路人。”
“哦。”吴天良豁然开朗,登时脑子明白的如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样:“他们把咱们吸引过来的目的……额,我觉得是想瞻仰我情场不败的英姿。”
罗合凝领会到了传说中的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的真谛,她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比吃苍蝇的表情还难看,颤颤地举爪提出反对意见:“他们可以去宁河镇看你。”
吴天良得瑟道:“主动过来看他们说出去比较有面子。”
罗合凝无节操的同意:“暗中的,嘿嘿,你说他们会不会从知道你的那天就开始偷看你了?最初看你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后来单纯的调戏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于是他们就得寸进尺的连你在床上的英姿都偷看了?”
吴天良:“……”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惨到后半句里了。
罗合凝说到兴头上:“人的贪欲促使着他们做些什么,最后,他们通过投票一致决定,找个画师把您在床上的凶悍记录下……”
“娘子,咱们讨论点正经的吧。”吴天良简直快要崩溃了,往常跟小女生说这种话,小女生不是千娇百媚的瞪他就是笑不露齿欲迎还拒的撩拨他,哪有顺着他话说的啊!
罗合凝迅速恢复正常,低头,食指杵在眉心间,忧虑道:“你说说他们引咱们来的目的吧。”
吴天良捏着被子,拽到自己面前一点盖着腿,把手伸到被窝里专心道:“目前还没动手,证明他们不是想要咱们的命的,且他们并不打算伤害你我中的任何一人。”
罗合凝道:“我得罪的人很少,严格的来说几乎没得罪人,陆贤讨厌我是他自身的原因。”
吴天良缓缓弯腰,额头抵着膝盖上的被子道:“我得罪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宁河镇附近的,会千里迢迢,费心费力的把咱们弄到姑苏的,还真想不到。”
“没有头绪了?”罗合凝问。
吴天良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罗合凝感叹道:“要是能把爹娘接过来住该多好。”没来苏州之前她很恋家,来了苏州之后,她只想把父母接过来让他们也来享受享受。
被苏州下了咒,莫名其妙的感觉在这里呼吸都比别处舒服的,潜意识里的熟悉感,似乎在冥冥之中有着牵绊。
是夜。
两人入睡,灯火通明的姑苏城,夜里比白天更加繁华,离他们不远的一家客栈二楼,有人靠在窗户边看月亮,单薄的身板只罩了一件黑红色的披风,从披风里漏出来的是红的衣服。
男人扯紧了披风,遮挡住里面露出来的红。
有人推门而入,他连看也不看。
“阁主。”那人单膝跪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道:“您要的信息,属下收集完毕。”
男人冷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哦?”
“画卷上的女人确实在您上次去的那家住过,当时的主人就是那对夫妻,但是她住了一段时间就被另外一拨很有势力的人接走了,我们如果要找到她,势必要跟这些人为敌。”
男人哼笑道:“与他们为敌?我什么时候怕过与别人为敌了?呵呵,为了她,莫说对方是人哪怕对方是神、是鬼、是魔,只要挡了我的路,照 除 不 误!”
那人握拳往自己肩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两下,道:“属下自当拼尽全力保护阁主。”
男人道:“做的不错,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查画中的女人最后的藏身的地方,找到之后把她带过来,我有些话要问她。”
属下退。
顾知庭依旧在望月,披风中凸起一块儿是两根手指,手指夹着窗户边关上窗户,自己走向床。
假如,一切都按照他脑中模拟的那个场景走,那么最多不到两个月,他便能找到救自己母亲的办法了,呵呵,生灵涂炭如何?别人家的孩子不在了又如何?只要他母亲能活过来,能让别人哭得死去活来的东西,他全不在乎。
他只要母亲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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