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
若水的浮华。
红酥手,黄滕酒,朱颜含笑,红袖添香……
“宛华……宛华……”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红衣的女子,魅惑的笑意,沉醉的浮华。
宛华啊……
伸手将那人揽在怀中,淡淡的香气,似乎有着很遥远的记忆。
“殿下——”
楚竹只是笑,有些邪气的笑。
“殿下——小倩姑娘她……”少女并不死心。
“不——不提她,我们——我们舞剑……”
华丽的惊人的剑鞘,连那剑,也是浮华多过了凌厉的。
舞剑……
剑光落处,却分明有寒芒绽开。
殿下他……变了呢。
是——因为小倩姑娘么?
那日上京一见,竟然为了她不顾艰险地跑去魔宫……
竟然……殿下,竟然会为了她改变……
华丽的招式中,却带了分明不属于以往的凌厉。
该……告诉太后么?
心下踌躇……
若告诉太后,那殿下……
门外一阵骚、动,怀王的贴身侍卫三两步闯进门来。
“放肆——”宛华抬眼看着不懂规矩的侍卫,沉声喝道。
“殿下——小倩姑娘她……”
楚竹手中的玉盏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地,杯中酒,溅上了深紫色的衣摆。
“殿下……”
匆匆而去,没有半分犹豫,只剩下宛华对着粉碎的玉盏,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宛华姑娘……”
摇头,冷笑。
你只是个歌妓,就只是个歌妓而已……
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怀王殿下……不可能的,全都不可能……
怎么了?萧太后冷冷的看着跪在接下的女子。
红衣,飞扬若火,美若仙子……
仙子?萧太后微微冷笑,你再美,也不过是个舞女罢了……楚竹,楚竹又怎么会真的正眼看你呢?
禀太后,怀王殿下他……声音带了几丝微微的颤抖。
听说他最近不大安分?萧太后早已厌恶地移开目光,沉声道。
不……宛华下意识地开口。
嗯?
太后……娘娘……殿下他,只是遇上了一个姑娘……宛华的声音因恐惧而愈发颤抖。
哦?
萧太后并不接口,等着她说下去。
那个姑娘……叫小倩……怀王殿下就是因为她才……
一丝奇怪的笑意漫上萧太后的嘴角。
我那傻外孙,终于开窍了么?
忽又冷笑——宛华,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宛华不敢。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去。
不敢最好。萧太后华袖一拂,冷冷地看着殿下的女子,你该明白,不管是你,还是那个什么小倩,都不可能得到他……我大辽的怀王,雪衿的儿子,自然会有他门当户对的王妃要娶……你们么,倒是可以作个侧室……若你敢痴心妄想,哀家保证你连侧室都做不成!
宛华不敢。
阶下的女子其实根本没有听见萧太后的话,对她而言,即使是侧室,都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悬殊的身份,使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可能……
又是一丝冷笑漫上萧太后的嘴角。
那孩子……不会是想回宋国了吧?小……倩……难道是宋人?
太后!宛华突然抬头,太后,那小倩姑娘她……她是契丹人,绝不是宋人啊……怀王殿下他,绝无反心啊……
嗯?萧太后冷冷地看着宛华。
太后……怀王殿下他向来忌恨无佞杨家……太后明鉴啊……
你……这么维护他,又是何意?
我……宛华一怔,只是低头不语。
但愿不要让哀家知道你们在瞒骗哀家……宛华,哀家的眼线,可从来不只你一个啊……
太后……太后既然不信,何妨一试?
萧太后微微一怔。
试?
对,也许……是该试试他了……
玄心正宗。
“你——是从何处得到杨宗主的令牌的?”金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目光几乎将她完全穿透,“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知道。至于我是怎么拿到这令牌的——那是因为我是值得杨宗主托付此令的人。”
“一派胡言!”青龙护法一声怒喝。
“可以……让我看看这令牌么?”朱雀的声音响起,平静得让人心疼。
朱雀她……怎么了?玄心三将几乎同时回头。
红叶迟疑了一刻,终于伸手将手中的令牌递了出去。
感觉到指尖冰冷的触感,朱雀的指尖一阵痉挛,心口,也是一阵接一阵的抽痛。
朱雀你……
是,是真的,是真的啊……
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滚下,朱雀用力将令牌握在手中,几乎将它揉碎。
朱雀……
金光叹了口气。
有些事,有些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当真吧……即使听说了,也会很快遗忘的吧……
毕竟,那个时侯,三将都还小,还小……
但有些人,却会记一辈子,会永远记住的……
朱雀……傅玉容……杨宗泠啊……
当年,当自己还是传镜长老的时候……
宗主夫人,上任朱雀傅红笺的死……
还有杨宗主那绝望的眼神……
宗中只知护法朱雀叫做傅玉容,朱雀傅家的独女傅玉容,又有几人知道她也叫杨宗泠,杨宗泠啊……
杨宗主……究竟是什么让你竟会舍下这唯一的女儿遁入空门……为什么?
朱雀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是爹的东西,是……爹的东西上都有一个笺字,都有……
话未竟,人却已晕了过去。
门外,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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