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急匆匆赶回曦园,远远便能看到夫人带着府中供养的医官浩浩荡荡地往曦园赶来。相隔甚远便能清晰地瞧见夫人焦虑的神色,还有她对身旁小厮急促的吩咐:“去太医院把宋太医请来,要快!还有,派人去给老爷报信,就说小姐又不大好了!”
小翠生怕夫人问自己有关小姐的“病情”,赶紧低头溜进房中,看到小姐躺在雕花秀床之上,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正不安分的左右瞄着。若汐
看到她进屋,慌忙向她又使眼色又招手。
小翠不敢耽误,夫人转眼便到,她只能溜到床边挥散近身伺候的丫头,违心地禀告事已办妥。不过想起方才相府内撞见的秦家少爷,小翠不知该不该现在便告知小姐。
若汐待要细问,门口已听见娘亲焦急的询问声,赶紧指挥小翠将内间的粉色床幔放下,规规矩矩地躺好,额头放上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丝帕。
若汐听到娘亲的声音,慌忙掏出棉被中藏的冰袋,往额头上按了几下,才塞了回去。
“我的儿,好端端的怎么又闹头疼啊?”夫人还未进到屋内,声音便早已传了进来。紧接着门帘被掀开,衣着华贵的夫人带着太医便走了进来。
经过方才那么一按,若汐忍不住哆嗦起来,正巧丞相夫人掀了帷帐进来,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明明躺在厚实的棉被中却仍不自觉的哆嗦,一下子惊慌起来。两步上前坐到床边,眼泪便下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韩医官,快,给汐儿瞧瞧。”夫人心疼地抚上若汐脸颊,触手之处也是冰冷一片,更心疼了。
若汐看着娘亲这般难受的模样,心里早就将自己骂了个通透。但是想到自己的打算,只好咬牙坚持。娘亲,女儿不孝,让您心疼,害您担心,都是女儿的不是。等女儿惩治了上一世害相府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若汐定向您负荆请罪。
若汐打定了主意,从被中伸出同样被冻的冰凉的手,握住夫人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娘亲,女儿头疼。还冷,好冷。娘亲,女儿是不是要死了?还未能在您身边承欢膝下,就让娘亲如此牵肠挂肚,女儿不孝。娘亲……呜呜……女儿不孝……”说到后面若汐想起了前世的遭遇,眼泪纷纷滚落,早已假戏真做了。
丞相夫人被若汐哭的心都要碎了,眼泪也跟着不停,看得小翠他们这些下人也在跟着抹眼泪。
幸好一直在旁静候的韩医官尚算清醒,躬身请示丞相夫人:“夫人,请容下官为小姐诊治。”
夫人这才恍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希望般:“快,给汐儿瞧瞧。”
若汐心知韩医官是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因为她根本没有病症。不过,为了接下来自己设计的说辞更可信,让他诊治是必不可少的一关。所以,她听话的伸出左手,等韩医官把脉。
韩医官上前一步跪坐在若汐床前,给若汐把脉。
一炷香过去了,韩医官眉头紧皱;两柱香过去了,韩医官额角渗出汗珠;三炷香之后……
韩医官不停地擦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声音颤抖:“微臣愚钝,实在诊断不出小姐是何病症。请夫人责罚!”
夫人听了他这番话,脸色顿时煞白。韩医官虽供职于丞相府,但是医术在整个庆嘉朝也是数得上名号的。若是他都诊不出,那汐儿……丞相夫人不敢想下去了,这比当时知晓汐儿从马上摔下来还要令她绝望。
“韩太医,你这番话是何意?汐儿她……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夫人声音发紧,身体摇摇欲坠,半晌跌坐在若汐床边,一手紧紧攥着若汐露在杯子外面的左手。
韩太医摇头:“从小姐的脉象来看,沉绵、平稳,并非虚弱得症的脉象。可是微臣实在找不出小姐为何会如此……”
若汐将冰块藏于被中,此时已被冻得嘴角发紫,精神恍惚。她向小翠看了一眼,示意小翠赶紧上前背她教过的说辞。
于是小翠上前一步跪到六神无主的丞相夫人面前,颤巍巍地说:“夫人,小翠听人说城中西南有间极其灵验的寺院,唤做‘灵隐寺’。里面主持方丈佛法高深,许多贫苦人家若是生了病没钱看大夫便去那里求方丈讲法庇佑,很快便会转危为安。小姐这般情景,不如请大师来看看。兴许小姐就会好了。”
丞相夫人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大声吩咐着:“还不快派人去请大师!”
正巧此时门外伺候的小厮进来禀报:“夫人,秦府俊少爷带了位据说是灵隐寺高僧的人拜访。”
“快请!”钟离夫人赶紧吩咐请人,灵隐寺高僧这几个字此时对若汐来讲便是灵丹妙药,钟离夫人口中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秦邵俊依旧是先前那身月牙白的常服,手中折扇已经收起,进了屋之后对着丞相夫人恭敬地躬身问安:“伯母,俊儿给您请安。”看上去倒是没了先前跟小翠逗趣时那样吊儿郎当。
丞相夫人连忙止住他行礼:“俊儿你来的正好,汐儿她……”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秦邵俊赶紧安抚她:“伯母莫急,俊儿得知汐儿妹妹自那日从马上摔下来,一直缠绵病榻,也是心急如焚。近日听府中下人说起灵隐寺的高僧法力高深,许多难以医治的恶症都能被他治好,便专程亲自前往。奈何灵隐寺主持方丈于上月远行化缘传扬佛法,只得将府中暂理事务的圆真大师请来,希望可以治好汐儿。俊儿也算替伯父伯母分忧了。”
“甚好,甚好。俊儿,伯母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丞相夫人从汐儿很小便有意将她许给秦邵俊,这会儿看他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心!恨不能等若汐好起来,便将婚事定下。
“伯母,您这般客套,倒让俊儿受宠若惊了。汐儿与我自小一起长大,对她……我总是跟别人不同的。”秦邵俊知晓若汐的计谋,更明白这会儿是表心意的绝佳时刻,甜言蜜语说得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他的这番说辞虽对着丞相夫人,实则说与床上装病的若汐。“汐儿病重不好耽误,我们还是先让大师看病吧。”
一身袈裟批身的中年和尚此时双手合十,手中念念有词,半晌突然瞪圆双眸,面目严肃略带狰狞,很是慑人。
若汐自秦邵俊出现,便怔怔地望着他。她的俊哥哥,前生因自己一句话上战场杀敌方显男儿本色,那般文弱的书生竟真的上了战场,最终却战死沙场,再也没有回来。成了她前世挥不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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