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暗沉的天光在夜幕的尽头蔓延。
黎越见护士离开病房，才推开门走进去。
苍白色的月光淡淡地打在窗帘上，他就着微弱的光走到病床边坐下。
视线里，清欢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微微弯唇。
只要你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自私。可是，他不敢想象，没有她，他要怎么活下去。她只要活着就好。
不自觉地伸出手，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悬着的心总算有了归所。
***
清欢再一次睁开眼睛，是第二天中午。
护士正在拆掉她身上的管子。
眼珠子转了转，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喉咙干涩得难受。
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枕头坐在床上，随后一杯水出现在唇边，她乖乖地张口，猛喝了几口。
“慢点喝。”声音清越，略微沙哑。
清欢放缓了速度，眼睛紧紧盯着手的主人。
“现在发现我很帅了吗？”黎越笑弯了眼睛。
清欢眼睛一翻，专心喝水。
喝了一杯水，干涩的感觉总算好了许多。
“你……”
她刚想说话，黎越就出声打断了她。
“你去吗？”他没有看她，低眉很用心地帮她理被脚，“你今天可以出院了，正好，去吗？她的……葬礼……”
最后两个字他停顿了好久才说，眼睛对上清欢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葬礼……
清欢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眉目低垂下来，手指死死揪住床单，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点。
可是，眼泪还是无声地滑了下来。
砸在被子上，竟也可以听见声响。
“不想去，就算了。”黎越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拭着眼泪。
没有用，拭去了还会再流。
清欢咬了咬唇，“我去。”
她的葬礼，她怎么可以不去呢？是她用生命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要好好过！
赵清歌的葬礼，怎么可以少了赵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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