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大毛被乌桓骑兵合围,快要被杀死的那一秒,李霸童年的回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还是十年前,一个凄惨的冬天,在渔阳北部边境靠近长城处的李氏里,十几个如狼群一般闯入,杀死了李霸的双亲。
那时李霸还不足十岁,无助在风雪中无声地疯狂奔跑,没有泪,满腔孤苦隐藏在内心的深处,被愤怒包围着。
李霸从此,最爱呆的地方是山上的巨石,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那里。没有了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日常微笑。
父母去世,李霸只能靠轮流在李氏里内吃百家饭。各家的生活也都过得很紧,本是没有余粮的。李霸的到来,让各家原来的口粮也减少了。
虽然大人不介意,乐于照顾李霸这个孤儿,可是不懂事的孩子们却开始讨厌李霸这个让他们少了食物的人。
一日,李霸独自在小径上行走,突然一颗石块从后打在了他的后脑。
只有“铿”的石块击头的声音,李霸没有叫疼。
和李霸和一般年纪的李东带着七八个年纪更小的孩子,把李霸围了起来,其中有李全、李大毛。
李东一耳光打在李霸脸上,带着童稚声道:“我呸,我打你这个每天白吃白喝,吃了就走的臭李霸。”
其他的孩子也跟着骂了起来。
李东又推了一把,把李霸推倒在地,又跑过去踢了李霸一脚,李全等其他孩子也跟着对李霸拳打脚踢起来。
李霸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时忍住不还手,任打任骂。
李大毛比李霸略小一岁,看着于心不忍,就道:“东子、全子,行了行了,别在打了,再打要把人打坏了。”
李全等人这才听了大毛的劝,住了手。可李东的手还在左右开弓,一直抽打着李霸的头、脸处。
可是,就算是泥菩萨,也有土性,何况李霸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李霸一直忍着,直到忍不住的时候——
只听李霸大吼一声,小拳头也挥向了李东。李霸的力气,是李东等人望尘莫及的,只一拳,就把李东打翻在地。
李全等人见他们的孩子王李东被打翻,也怒了,都冲了上去要揍李霸。
李大毛只在一旁苦苦相劝,但没有什么用。
孩子打架,也没啥技巧,就是看谁力气大,下得了狠手。李东、李全等虽然人多势众,却不是李霸的对手,不一会儿,都反被李霸打翻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李霸向李大毛走了过去,想说听谢谢。
可李大毛以为李霸要打自己,吓得双手抱着头,颤抖道:“霸哥,别打我…”
李霸把李大毛的手放了下来,道了声:“谢谢。”
就这样,李霸从“臭李霸”变成了“霸哥”,取代李东成了李氏里的孩子王。
李大毛也成了李霸除了秀秀之外,最好的朋友。
就在一秒的时间内,李霸的脑海中回忆完自己幼时被孤立时,李大毛帮自己的情形。李霸大吼一声“杀!”,向着李大毛的身边走去。
李大毛见李霸来救他,也精神一震,接连避过刺向他要害的几矛。
有五骑乌桓骑兵依次挡住李霸的去路,只见李霸长槊一挥。槊尖捅进人体的清脆声不绝于耳,血花溅落满地。
那五骑之后,有更多乌桓骑兵想来拦阻李霸。李全等公孙军弓箭手,接连放箭,冰冷的箭矢像雨点般从天上攒落,只片刻功夫,无分人、马都被射成了刺猬,伴着哀嚎声倒在了血泊之中。大量的乌桓骑兵顷刻间连人带马。
后续补来的乌桓骑兵也阵形大乱。
不少乌桓骑兵人放箭回击,却因为阵形大乱,没有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李霸杀至李大毛身边,此时李大毛的臂、腿、背等处已经有十多个伤口,血流不止,情况危急。
李霸一槊砸中一个包围李大毛的乌桓骑兵的面门,另两个乌桓骑兵弃了李大毛,向李霸杀来。李霸长槊向前一送,一乌桓骑兵的胸部被贯穿。
最后一骑乌桓骑兵将矛刺向李霸,但矛却被李霸夹住,李霸一使劲,这乌桓骑兵反被扯下马来,李霸将所夺之矛射出,矛从那乌桓骑兵的腹部穿透,并牢牢地钉在了土里。这乌桓骑兵一时还没死,这时“噢~”“救命!”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李大毛迈着蹒跚的脚步,不顾伤势,疯狂地还想向前拼杀。李大毛自从他可爱的六岁弟弟被乌桓人屠戮之后,原来性格最温厚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对乌桓人的仇恨。
李霸下马,在李大毛的后脑打了一记,把李大毛打昏,并抱上马,再跃马回到公孙军阵中。
公孙军另一翼的公孙范部的战果虽然没有刘备部这么好,但也有效的遏止住了乌桓军的杂乱攻势。
这时前有刘备、公孙范,后更有公孙瓒的本部精锐大军,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自知难敌,带着六千残兵,趁着公孙军还没有形成包围网,投奔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去了。
公孙瓒大获全胜,斩首万余级,得到战利品有:骏马八千匹,牛羊若干头。
清点完战利品后,公孙瓒召集众部将,宣布封赏:
刘备以别部司马受军职为偏将军,公孙范为偏将军,单经、田楷、严纲、公孙越为裨将军,关羽、张飞、赵云、李霸升为校尉。
李霸再提拔手下李东、陈忠为牙将,各领一部约千人。李全、陈孝为曲长,李小乙、李大毛、陈无等人为屯长。
却说公孙瓒整兵顿马,正要再杀向辽西郡,大战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还没出行,丘力居就派了使者到公孙瓒军中。
这乌桓使者身着汉服,进入帅帐行礼后,就用带乌桓口音的汉语道出来意:“公孙将军,敢问为何无故兴兵,袭击了右北平乌桓?”
公孙瓒冷哼一声,没有应答。长史关靖冷冷地答道:“乌北平乌桓劫掠无终县等处,罪有应得。”
那使者拉大旗作虎皮,仍道:“公孙将军此举只怕有违幽州牧刘虞大人的旨意吧?”
关靖道:“大胆!”
公孙瓒道:“关靖,不要再和他废话了,拖出去砍了,再将首级送回丘力居处。”
帐下的亲兵将那使者拖出,那使者慌了手脚,大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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