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拥抱在这个破烂角落里炽烈绽放,在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暴力惨战之后。)
祝福没想过第一次下定决心表白,竟然会是这么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不过此刻的她像精神病一样精神,就是烧到40度饿得要死困得要命,都拦不住她英勇赴死的英勇壮举。她内心里觉得,顾念会拒绝她。所以她史无前例的兴奋,对,兴奋地快要飞起来。
她决定强势地要顾念给句痛快,然后潇洒的转身也不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话。反正那些个同学她都绝交得差不多了,做顾念的朋友真是腻得可以。重要的是,等她哭成了泪人,她一定会厚颜无耻地赖在童米那两口子的小窝里被伺候着沐浴更衣、端茶送饭、陪玩陪聊。再想想顾念可能被她震惊的表情,或者终于捅破窗户的暗淡神色,她觉得一切都好极了。
但祝福还是很紧张,如果顾念说给他时间呢,会不会顾念说起骆天或者是张雯,还是顾念说,其实,我也爱着你,从06年那个初识的5月天。祝福的记忆像一本书被大风吹开直截翻到了最初的一页。。。
那一年3月的时候顾念转学来,在一个偶尔的周末偶尔的一眼祝福才知道他来了。4月的时候,顾念第一次和她打羽毛球,他们从笔聊走进了面谈。江艾蒙也转学而来,无声喝止了她的蠢蠢欲动。5月,她和顾念做了27天的同桌,那是他们最近的位置,她在他的左右边。然后整整3年她无比期待着值日,只因他们学号相近总能一起热爱劳动关心集体。。。
夏天夜总是来得很晚,天空依旧挑着半透的白光。祝福没有打给顾念,而是打车来到这个烂熟于心的荣城俱乐部。这里,在3月初上演了一场美丽的邂逅,5月初又倾情演绎了一场别离,他和张雯。7月的时候,她在这里上演了一场闹剧,最终用眼泪收场,诀别了孙全青山的道歉。真好,他们的世界只有他和她。
俱乐部还没到营业时间,几个侍者无精打采稀稀拉拉的闲话几句。今晚,似乎连江艾蒙也不在,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祝福便打听了他的办公室,刚要推门而入却被侍者告知顾念刚出去了。她一顿,原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啊。然后她出门走走,她觉得顾念肯定是去买烟交个话费什么的,说不定在邻近的小巷子里就能找到。
祝福和顾念似乎没有那种神奇的心理感应,她丧气的掏出手机一边把玩着硬币好消弭她的紧张不安。想到顾念那冷眉利眼薄唇,她竟有些害怕想逃,似乎是担忧似乎是期待。拨出电话时,她一个恍惚硬币便从轻颤的手心滑落在地上快乐的滚动。她沿着那滚动的线向着幽深的巷子走去,路渐开阔处她不期然听见了手机铃声。这个铃声,她记得,是顾念!像个小偷一样她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却看见令她惶然失措的危险。
欧阳把顾念摁在墙上,目光狰狞,如厉鬼阴戾嘶吼着:顾念,你听明白了没有?他带着残忍的笑把手中的匕首更近一步的逼近顾念的脖子,说:否则,我新仇旧恨一起算!你的手指先断哪一根呢?祝福没有看见欧阳的头在流血,也没有看见欧阳脸上邪魅恐怖的伤疤,她只看见顾念的嘴角一片乌青,顾念痛苦的捂着肚子,顾念的眼肿得半眯,顾念的。。。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到废弃的垃圾坑旁一块沾着烂泥的转头。她张着嘴轻轻的大口的呼吸,她像踩在刀尖上小心翼翼的靠近欧阳。顾念的瞳孔陡然亮起,祝福小小的身影映在他的眼里,她满头撕扯的波浪,纯白的衬衫,和晃动的卡其色裤子,跳起的板鞋。滚啊,祝福大喊着赶走内心的害怕,几乎是闭着眼毫不犹豫的把那块板砖拍在欧阳的肩上。
欧阳吃痛地捂住流血的右肩,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顾念就扬起一脚将他踢倒,他蜷缩着身子痛得睁不开眼,只听见脚步匆匆的声音。不是顾念和祝福奔跑的脚步,而是他叫的人正迅速涌来。他咬牙切齿命令道:砍死他,不留活口。祝福的脑子轰的爆炸,被顾念拉着跑,可是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一直紧跟其后。突然,顾念把她往破陋的储物间一推,便屈身躲了进来。
祝福的心紧得快爆裂,她瞪着眼盯着顾念,为什么不往楼上跑,而是躲在一楼楼梯下堆放杂物的储物间。顾念看了眼她手里攥着的手机忙卸下电板,自己亦是。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他揽她入怀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将她隔绝在危险的恐惧之外。依稀间,她听见被他过滤了大半的危险声音。翔子,你去楼上看看,我们往前追。祝福的发白的唇在抖索着,她不敢大口呼吸怕被这个留下来的翔子随时补上一刀,更怕是死都不得痛快。她的脑子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形容她的告白:出师未捷身先死。
可是,顾念的手就在她眼眉之间,她觉得异常的满足,就算一切就此终了也没什么不甘了的。很快,这个人的脚步声便消失了。祝福难以抑制地抱紧顾念,第一次的拥抱在这个破烂角落里炽烈绽放,在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暴力惨战之后。可是,祝福却听见了顾念的心跳,那种充斥着惊惶和哀伤的心跳声让她的眼泪剧烈地冲撞着眼眶。
热闹的火锅城,祝福和顾念相对而坐。祝福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现在她巴不得人再多点好让她觉得安心。她浅褐色的眼眸光幽亮、眼白赤红,贪婪的看着顾念欲言又止,生怕下一秒就是生离死别。顾念却笑了:你吓坏了吧?祝福却看见他眼底浓烈的悲怆,不,她不想让他自责难怪。她倔强地摇摇头,说:不,我不怕。你,你不要难过,我没事。可是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她冰冷的手上。
顾念便伸手去,在她满目乖巧的期待下,他的手却停在她手里的手机。他说:还好手机没丢,不然。。。他低头掩住眼底颤动,祝福便只见他鬓若刀裁、脸如雕刻。她想此时他的眼里一定是深邃而又凛冽的寒光,那是他不希望她看见的。顾念这才想起什么事来,刚打开手机他就接到电话。他没有起身避开祝福,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的转身一定会让她心慌意乱惶恐不安。他只寥寥交代了几句:嗯,我没事。。。让严老板处理干净吧。。。大概五六个。。。
严老板是谁?祝福突然问起,却发现顾念愣住了,忙道:对不起,我随口问问。他温文尔雅地笑道:我只是奇怪,你一向不问这些的。他是荣城俱乐部的老板。你放心,我们没事了,真的。
祝福看着鸳鸯锅里雾气升腾,依旧愁肠百结。顾念抿了口啤酒,问:你今天来是?要不是他这么一问,祝福自己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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