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解开衣襟,把盛装着冰的木碗紧贴着胸膛,冷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她适应了一下,再把衣襟系上,朝着瑶草院走去。
她冷,她当然冷,谁把冰块放在怀里贴着肌肤,谁都会冷。
瑶草院的门关掩,院内没有一个人。
人呢?
难道是都跟着柳瑶草一起走了?
任晶莹叩着门,等了半晌见没有人应时,便轻轻的迈进了院,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有一棵盛放的梅花迎风伫立,香气宜人,娇艳的红色瓣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雪。
她轻轻的摘下三朵艳丽的梅花,轻声的道:“谢谢。”
她小心翼翼的将梅花放在掌中,悄悄的离开了瑶草院,回到了烟霞院。
装着冰的木碗仍旧在她的怀里,简直要把她身体里的温暖全都吸走。
她装了半盆的雪端回屋内,把三朵梅花轻轻的放在雪中。
任晶莹有什么打算?
只见她把孟泽安的冬袍轻轻的折叠整齐,摆在床角,再把她的另两件冬袍全裹在身上,安静的坐在床旁,微闭着双眼,像是又要睡觉了。
过了许久,夕阳已没入天际。
天,渐渐的暗了。
任晶莹缓缓的睁开双眼,褪下一件冬袍,又褪下一件,解开衣襟,从怀里取出木碗,她笑了笑,碗中的冰全已融化成了水。
她小心的把木碗放在桌上,取来三朵梅花,把它们放在碗里,并让它们沉入水中。
肚子又‘咕‘的一声叫着。
任晶莹掩上了门窗,躺在床上,盖着冬袍,准备睡觉了。
没有食物,没有火盆。
她安然入睡,很快,就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那些流离失所的日子里,任晶莹已习惯了饥饿与寒冷,也习惯了在任何糟糕的环境里睡觉,苦难对于她而言,是朋友,她一直对它怀揣着虔诚的心,并和平相处。
梦,很甜很美很暖,她梦到了徐风来。
她知道徐风来也会梦到她,她相信他想她,就像是她想他,一样的强烈。
相互爱着的人,两颗心是有灵犀的。
徐风来的确在想任晶莹,深更半夜,他仍旧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摆弄着棋子。
花一朵躺在屋檐上翘着腿喝酒,揉了揉鼻子,哼道:“喂,你真的不要喝酒?”
徐风来不语。
花一朵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双脚稳稳的落在石桌上,盘腿坐在棋盘上,托着下巴,道:“要么你带我去逛青楼?”
徐风来不语。
花一朵哼道:“要么我带你去逛赌场?”
徐风来不语。
花一朵皱着眉头,笑道:“你该不会想跟我在府中玩捉迷藏吧?”
徐风来起身,朝着卧房里走去。
花一朵腾空跃起,挡住在门前,哼道:“为什么不理我?”
徐风来问:“我有不理你?”
花一朵委屈的道:“当然有,三个时辰了,我跟你说了一百句话,你一句也不搭理。”
徐风来郑重的道:“对不起。”
花一朵咬着唇,问:“干什么要说对不起?”
徐风来道:“我没搭理你。”
花一朵问:“你干什么不搭理我?”
徐风来坦言道:“我满脑子都在想任晶莹,我担心她。”
花一朵气得跺脚,哼道:“你想她担心她管我屁事。”
徐风来不语。
花一朵的声音轻了些,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吃醋?”
徐风来不语。
花一朵鼻子轻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以为我喜欢同性?”
徐风来不语。
花一朵咬牙哼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徐风来道:“我不会自作多情。”
花一朵抡起拳头打在他身上,哼道:“你放一百个心,我只喜欢异性,对同性不感兴趣。”
徐风来道:“我不会担心。”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哼道:“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男宠什么的,最好想也别想。”
徐风来道:“我不会打你的主意。”
花一朵吃的一惊道:“你想找男宠?”
徐风来道:“从未想过。”
花一朵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去睡觉吧。”
徐风来道:“多谢。”
花一朵让开了,瞧着他进了屋,便也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她的屋与他的屋在同一个院子里,中间隔着几间屋子。
花一朵进了屋,插上门闩,轻声的嘀咕道:“那个笨女人有什么好想的,有必要想的睡不着吗?难道你不知道,你睡不着时,我也睡不着吗?”
她的泪简直要落下来了,她开始喝酒,大口大口的灌,她只喜欢异性中的徐风来。
喜欢谁,最没有道理可讲。
花一朵并没有因为徐风来喜欢任晶莹,而放弃喜欢徐风来,喜欢徐风来是她一个人的事。
真正喜欢一个人时,是无法轻言放弃的,甘之如饴。
花一朵不放弃,任晶莹更不会放弃。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时,任晶莹已经醒了,她不着急梳妆,先是去看那只木碗,木碗里的水已结成了冰,她微微一笑,喜上眉梢。
梳妆过后,任晶莹把冰块从木碗里取出,用手帕包着,捧起孟泽安的冬袍,就走了出去。
她打听着皇上的居所,侍女领着她到了永乾宫。
孟泽安正在湖中心练剑,一袭紫衣薄衫,剑气逼人,身形矫健,一招一势张弛有度。
自八岁起,他就习武,不论酷暑寒冬,每日清晨或傍晚,他总会用一个时辰练剑。
他已有了强健的体魄,在寒冷的冬天可以只穿着一件薄衫。
任晶莹等了一个时辰后,孟泽安才从湖中心回到岸边。
孟泽安站在湖旁,看着任晶莹款款而来,竟是连湖岸旁盛开着的水仙花,也不及她娇美。
任晶莹看到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薄衫,便散开了叠整齐的冬袍,走到他面前时,欠了欠身,随即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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