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一朵身上穿着的,正是徐风来昨天穿的那件外袍,大大的,宽宽的,很不合身,显得花一朵更为瘦小。
梅竹子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已经决定缄口不言。
花一朵从竹林上飞了下来,落在他们的眼前,看着徐风来手里的铁铲,哼道:“地底下一定有任晶莹,要不然,你怎么会卖力的做这种粗活?”
徐风来上下打量着花一朵,道:“你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花一朵也上下打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没穿错,正面的朝外,前后也没穿反。”
徐风来道:“我会安排制衣局的下午来府一趟,为你做冬袍。”
花一朵才不想有自己的冬袍,她就是想穿徐风来的。
花一朵翻了梅竹子一个白眼,冲着徐风来哼道:“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就为了挖坑。”
徐风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花一朵咬着唇,哼道:“雪地里有脚印,我跟着脚印来的。”
徐风来也明白了。
花一朵看着梅竹子,活生生是一个吃醋的模样。
梅竹子回视着花一朵,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冽。
花一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晃了晃头,道:“你知不知道,你冷的简直能把人冻死。”
梅竹子并不打算说话,跟一个在吃醋的人说话,说什么都是错的。
徐风来道:“花一朵,找我有何事?”
花一朵哼的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堆里,道:“没什么事,来看你挖任晶莹的。”
徐风来道:“我是在挖坑,种树。”
花一朵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大笑起来,笑得脸也红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想骗我?”
徐风来道:“我挖坑种松树,信不信由你。”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看着他,他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他从不说谎。
徐风来的确没有说谎,挖坑即为了埋尸身,又为了种树,只说其中一个理由,这不算是说谎。
花一朵什么也没说,大步的走了。
徐风来看着托着雪地的外袍,突然很想笑。
梅竹子用一种很自然的口吻道:“他喜欢你。”
一个人在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时,眼睛里的神情是不一样的,就连说话的语气和一些小动作也不一样。当事人或许不知道,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徐风来并不解释,他知道其实花一朵一直不喜欢他,才会这样三番五次的找他的麻烦。
若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事没事的找这个人的麻烦?
徐风来正色的道:“他是平王妃任晶莹的好朋友。”
梅竹子知道任晶莹。
不多时,花一朵兴冲冲的回来了。
徐风来仍旧一丝不苟的在挖着坑。
花一朵得意的笑道:“我决定跟你做一个生意。”
徐风来道:“什么生意?”
花一朵道:“这个大坑我来挖,抵消昨天我借你的五百两银子。”
徐风来摇了摇头,花一朵如此瘦小,徐风来当然不能让花一朵做这种事。
苍促的脚步声传来,徐风来不由得看向院外,只见十名侍卫手拿着铁铲小跑着过来。
花一朵笑道:“这个生意你不做也不行了。”
徐风来肃目的看向侍卫,他们站在院内,排成一排。
花一朵跳了跳,挡住徐风来的视线,轻声的道:“实话告诉你,我雇他们来挖坑,一个人十两银子,总共花了一百两,白赚了四百两。”
徐风来沉声道:“他们竟然会为了十两银子擅自进来。”
花一朵咬着唇,偷笑道:“他们不是为了十两银子。”
徐风来看着花一朵,不由得他又想到了那次任晶莹组织侍卫们摘石榴,虽然他不会怪罪侍卫们不遵守他的命令——不得擅自进入院中,但是,他不理解这些侍卫为什么会听任晶莹和花一朵的。
花一朵道:“为了四个字:平王有令。”
假传平王的命令!
平王有令:平王要种树,雇你们来挖坑,一人十两银子。
平王府里平王最大,既然是宣称平王有令,侍卫们自然不敢怀疑是真是假,更不会在乎是多少银子。
任晶莹用的是哪几个字呢?七个字:平王会很开心的。
花一朵朝着侍卫们挥了挥手,道:“开始挖坑。”
徐风来道:“慢着。”
花一朵生气的看着他,哼道:“不就是为这个女人种几棵树吗?你有必要亲自动手挖?”
徐风来恍然大悟,对啊,就是种树而已,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何必顾虑,完全可以等侍卫们挖好了坑,再遣退他们,亲自动手做不愿意别人知道的事。
花一朵轻声的嘀咕道:“我欠你的五百两银子我会还给你的,这一百两银子算我自己掏腰包的,还不行嘛?”
徐风来放下铁铲,示意侍卫们开始挖坑。
花一朵偷瞧了梅竹子好几眼,愤愤不平的心道:坏女人,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大色狼笨蛋。
徐风来一直在旁边看着,以免滋出意外。
花一朵用力的捶了徐风来一拳,咬牙哼道:“笨女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大色狼笨蛋!”
忽然,徐风来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想一个人时,心也是会疼的。
徐风来遥望着天际,心道:任晶莹,你还好吗?
此时此刻,任晶莹刚刚抵达到大孟国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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