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与寻常官府人家的小姐一样,我也依旧坐在房间里,正读着《女则》这本书,娘亲教导我说,“女儿家不求会读书,考功名,识得几个字就好,将来也可与帮着夫君处理些事情,这样才有些官宦人家的小姐的气息。既然识得几个字了,女儿家必读的书也有些是该读的,且不说,自己身上的书香气也好,只说将来若是能入宫,这些书必是能为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印象加分的。”
我向来聪敏,也知道以父亲的官爵,不可能不让我进宫,先不说以我的容貌会为父亲得来多少好处,再说,只要有人家的女儿当了皇上的妃嫔,只说是个小小的侍女,也会为娘家脸上贴金。
所以,父亲从小便培养我,让我做个知书达理,不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也许是从小养成的气质,现在外人一见我就夸,“淡若幽兰,傲气似松,清丽如菊,高雅亦竹”这也是父亲自小培养我的标准,现在京城早已传得火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我是不愿意如此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我也从未忤逆过父母亲的培养,我自己倒认为,女儿家就该如此,这是我身为一个女子应以报以夫家的,这点,父母亲都很称赞。
父亲从我小时候就立志培养我,从给我起的名字就可知道了——婉仪。父亲是想我柔婉温和,仪态端庄。对名字我还是颇为满意的,因为这样的女子恰是我想成为的。
没过一会,正在我为做刺绣烦躁之时,丫鬟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我的门前,轻声说道:“小姐,夫人请小姐到潇湘亭去同舒夫人说会话。”我是知道的,父亲进宫去了,娘亲在亭内接待客人,这客人是我父亲的同窗好友,现是左丞相的舒大人。来者正是舒大人的妻儿,舒大人与我家交好,与父亲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平时也不乏互相走动,所以我也没太意外,只向外面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禀告娘亲,就说我换好衣服就去。”这丫头也不久留,退了三步后,转身走了。
我正对这丫鬟的识礼处感到讶异,寻常丫鬟并不懂我的规矩,这丫鬟怎么知道,我不喜别人进我房间,有什么事都在门外说出就是,对于这一点,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别人怎可随意进我房间,母亲也未说什么。不过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也许这丫鬟在府里待了一两年了,知道我的规矩。只是又想,这面孔,并不怎么熟悉啊,片刻,我又笑了笑,我一向并不是怎么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所以,我不常见丫鬟也是常事了。摸了摸额头,再不想这个了。
这么久,娘亲该等急了这么久。我急急唤香萝,香萝问道:“小姐,头发梳什么样式。”
我近乎不假思索地答道:“反绾髻就好。”
戴了几支珠钗,又略施脂粉,穿一身浅紫连珠映着琼花的棉服,我也匆匆穿上衣裳,略施脂粉,照了照镜子,正了正衣冠,方才迈着端庄的步子走向潇湘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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