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丝楠木。我叔叔说了,有贡献金丝楠木的,奖赏,如果刻意隐瞒,到时别说不看脸面。”
水小泉走后,陈天命呆呆地看两个儿子陈老大陈老二,光着肌腱凸起的膀子合棺材,他们在连板,手中粗长的撞杆砸得板材咣咣大响。陈天命呆看了一会儿,弯腰从脚边扶起一把头号的大锯,用手指试了试锯齿的利钝,又找来一把锉,眯着眼坐在桅厂里,一下一下仔细地锉那排亮森森的狼牙大锯齿。陈天命把那大锯整整锉了一个下午,直到每个锯齿都放出无坚不摧的锐光,才停下来。陈老大陈老二早就在旁边候着父亲的吩咐了,陈天命郁沉着脸,语气决绝地说:“是祸躲不过,只有抢先了,今晚解板!”
那夜,桅厂库房里大锯解木板的声音整整响了一夜。陈家为客户赶做寿材,常会整夜做工,没人会觉得奇怪。陈老大陈老二,两个精壮的汉子,一整夜也就解出四块大板两方横头。
第二天,天阴沉沉地下起了小雨,在这个雨天,平府城内的水家,最要紧的事是给还覆盖在床板上的水保田,找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陈记寿材铺后面的桅厂雨棚下,陈天命在一一捡视着近二十把不同用途的刨子,逐一磨锐刨铁,再端端正正备进刨堂里。一阵皮鞋踩踏过来,陈天命不抬头就知道谁来了。
水小泉冷冷地说:“陈老板,我可听人说你这儿是有好寿材的。”
陈天命放下手中的弯刨,像平常那样面无表情地说:“将军昨天不是看过那些斜货材料了吗?”
水小泉依然冷冷地说:“昨天我只是看了你明面上摆放的那些,库房里没准就有我想要的好东西,陈老板何不打开库房让我进去看看?”
陈天命慢慢走近库房,从腰间摸索出一把单齿铜钥匙,打开库房门上那把长口形的铜锁。
库房里尽是些解开的上等木板,为防走形,被一层层地镇压着。水小泉仔细地看着那些木板,当他走到四块镇压着的木板前时,忽然嗅了嗅鼻子,停下,辨别气味地又嗅嗅,问身边的陈天命:“这散发出阵阵幽香气味像樟木又非樟木似柏木又非柏木的,是什么料?”
陈天命迟疑一下说:“库房里的柏板和杉板都有香味,将军嗅到的也许是它们的混合香。”
水小泉干脆指着面前那四块浅橙黄略青灰纹理淡雅文静新茬新口的木板说:“幽香发自它们,决非什么混合香,请问陈老板,这是什么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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