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
不见了小甲身影,笙箫这才假装突然看见尹莫绪,慌忙行礼:“呦,小的不知尹总管和仇长老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庄主那边有何事非要寻他?”尹莫绪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厮。
“谁?您是说小甲?”笙箫对答自如:“前些日子庄主弄来一只蛐蛐儿,叫‘黑霸王’,那可是战无不胜。谁知小甲做事不留心,竟把个罐子打碎了,蛐蛐儿也给跑了,庄主为这事儿恼了好几日呢!”
“就为这个?”尹莫绪不屑地嗤笑:“起来吧,回去告诉庄主,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当心玩物丧志!”而且故意将“玩物丧志”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才拂袖走人。
笙箫歪着脑袋见尹莫绪一行人走远,方才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积雪,探着脑袋对躲在树丛后面的小甲说道:“出来吧。”
小甲递还了桂花糕千恩万谢:“今儿要不是哥儿,我的小命的没了!”
“行了,下回做事留心点。我先把东西给庄主送过去,晚些时候带些药给你敷上。”
大清早就被扫了一靴子脏雪,又被一个小厮给搪塞过去,尹莫绪心中大为不快,便问仇长老:“刚才那是哪里的下人,敢这么张狂?”仇长老回答道:“哦,那原是庄主的贴身侍童,名唤笙箫,仗着自己生得比别人标致些,就愈加放肆了。那小子可滑着呐,庄主什么事都交给他办。”
“哦,是么?下人太机灵可不好,需要有人好好管教,”尹莫绪斜眼撇着仇长老:“您说是不是?”
“是,是,该管教。”仇长老唤来身后两个小厮守着钱库的门,接着尹莫绪一个人开锁走进去。
绛紫山庄的钱库在阁楼地下室最底层,全族人的吃穿用度的钱都在里面。绛暝幽做庄主时钱库的钱还是由庄主和长老院联合管理的,因此收支分明,一笔一笔账都记得很清楚,光是账本就占了满满三个书橱。可自从暝幽辞去庄主的职位,年少好玩的绛暝璃接任庄主,仇长老便联合尹莫绪等人私自将钱库的管理权与庄主和长老院分开,单独选一人掌管。就此尹莫绪一人独掌绛紫山庄钱库大权。
虽然是白天,地下室关上门就不见五指。尹莫绪在玄关处摸索出烛台点亮,烛光照亮他半张脸,在深邃的绿眸中跳动。往账房里走去,脚步声撞击着冰冷的墙壁反射出重叠的回声,听上去寂寞恐怖。他举起灯沿着书橱查找账本,大多数装订线都因为磨损而断裂。从里面抽出一本比较新的,翻开浏览一遍,尹莫绪不禁皱起眉头:“这个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怎么突然间这么节省……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让他得了民心,再想撼动他的地位可就难了。”尹莫绪快步走向一旁的书桌放好烛台,在账本上下笔勾画。
“绛暝璃,你就带着族人的辱骂乖乖进棺材吧。”他满意地看着修改后的账本,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新添的墨迹未干,黑得仿佛深不可见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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