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操纵?”
“目前尚不能确定。”谢玄沉吟着道,“司马元显虽然年少轻狂但刚愎自用,照理来说,不会轻易信任非我族类的外国使臣,而王恭更非贪利小人,焉能被人收买为人作嫁?”
司马元显建军夺权事出突然,他深知兹事体大,未有十足把握之前并不敢擅下结论、轻举妄动,两人还在商议之际,殿外唱名又报:会稽王世子司马元显求见。
王神爱愣了一下:“他今日不是抱恙告假了么?”谢玄却明白过来:他前脚刚到司马元显后脚便至,显然是收到了耳目消息才能踩着点来地这般巧合——他先前数次以公务为名召他回京皆被推脱拒绝,如今他却悄悄潜入皇后内室,单独陛见,且不说他二人是否密谈私商,单是外臣逾制瓜田李下之名,传扬出去亦是大为不妥。
“本宫传旨,不见他便是。”
谢玄苦笑摇头道:“他处心积虑半路杀至必是已知先机专为截我而来,岂会轻易罢休?司马元显果然手眼通天,没想到连这咏真观都被他安□了人手。”
王神爱闻言亦有些着慌,谢玄反安慰道:“我自侧门小道避走,皇后如常应付便是。”
王神爱只得胡乱一点头,命人去请。果不其然,那司马元显人未至而音先到,几乎是大步流星冲进室内的:“小王今日偶感不适,来迟一步,望皇后赎罪。”入内之后行毕大礼,他便自行起身四下打量,口中笑道:“小王一时耳拙,在外仿佛听见殿内说话之声,只当皇后娘娘诚感九霄,三清祖师显圣凡间呢。”
王神爱冷冷地道:“那看来王爷果然是身体不适了,待会儿求神之时可要更加虔诚才是。”
司马元显并不被激怒,笑微微地应了,王神爱着急想让谢玄脱身,没说几句便欲打发走他,谁知她愈是心急司马元显便愈是笃定,东拉西扯只是不肯告退,却苦了一墙之隔、走避不及的谢玄。
咏真观不比皇宫,屋室结构简单,就是帝后驻跸休憩之所亦无迂回藏人之处,他自侧门而出,朝外探头一看,便连忙闪身而进贴壁而立,避开了迎面走来的几个侍卫,心里则是一凛:司马元显果然有备而来,他府上亲兵正在观内四下守候戒备森严。若是以他身手自可强行冲出,然如此一来必惹更大动静,被司马元显当场拿住把柄反更是尴尬。谢玄卡在半途,不及脱身又无法藏身,正无法时,肩上却被轻轻一按,他猛地回头,出手如电,直朝来人命门扣去。
那人却似早已预料,单手一挡一隔,便化了他的杀招,又抢先一步攥住谢玄的手腕,悄声道:“谢郎,是我。”
谢玄猛然抽出手来,又是一拳挥向,虎虎生风地砸向他的面门,口中尤咬牙切齿地道:“果然是你——任、臻!”
注1:王神爱之父王献之,为王羲之第七子,风流蕴藉冠于一时,本与发妻郗道茂感情深笃,孝武帝即位后将其姐新安长公主指予王献之,令其不得不忍痛休妻,后生下独女王神爱。而其原配郗道茂被遣还娘家之后生活凄凉,无所依托,不出三年,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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