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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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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八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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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舍难弃。因而任臻定下姚嵩须每日浸浴药汤热池来驱散入骨寒气,且凡事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太医院里的大小医正们也走马灯似地来回为他问诊把脉施药,又查出姚嵩咯血不止阴虚气亏等一大堆毛病,任臻讶异之余气怒交加,差点没把整个未央宫给掀了!当即下旨,召集长安城内群医会诊,必须将姚嵩之病悉数治好,否则连坐问罪。一时之间姚嵩之病成了长安城里最热门的谈资与话题。

    一骑灰影在朱雀大街上飞驰而过,至长安横城门落马,刚过辰时,出入的百姓就已熙熙攘攘,那人牵着马避过人群,与守门将士验了堪合印信,那守将朝他行了个军礼,立即闪身放行,那小将方才翻身上马,一路向东奔去。

    与他擦肩而过的一道青衣身影不禁徐徐回头,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身边一个亲随打扮的青年不解地道:“公子爷,一个寻常将士出城有甚好看的?”

    那被称为“公子爷”的人不过做布衣打扮,只是头上戴着一顶黑纱斗笠,看不清形容长相,唯见其长身玉立,步伐稳健,当亦是青年。他闻言转过头来,迈步前行,低声道:“寻常将士?观其身手服制,当是御前虎贲营之人,否则按燕国的法制,一般的驻军兵将出入京城岂有这般顺当简便?”

    “那不就是等于咱们宫中的禁卫军?”那亲随笑道,“公子爷再厉害的都见的多了,有什么稀罕的?”

    那“公子爷”摇头轻叹:“虎贲营是燕帝亲建,内可拱卫京畿,外可攻城略地,乃是绝不叛主的虎狼之师,与那些出身高贵却一辈子都没出过台城上过战场的禁卫军大爷们如何一样?”

    亲随登时噤声不语,半晌后劝道:“公子爷难得出来游历,当宽心为上,就别想着那些烦心事儿了。”那公子爷随即也反应过来,苦笑道:“叔父去世之前,再三交代我出仕避祸,明哲保身,如今守孝期满我一重见天日便又故态复萌了,当真不该。”话是说“当真不该”,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道——燕帝若有诏书下达给驻兵在外的大将慕容永和拓跋珪,会另派正使传旨,不会就这么一个还避人耳目。据闻虎贲卫成立之初一直是安东大将军拓跋珪负责教习,想来他在军中应该安插有不少私人,那方才出城之人便很有可能是为远在潼关的拓跋珪通风报信去了——一个拥兵数万,举足轻重的大将军还这么紧盯着天子脚下发生的大小事情,不说他别有居心,也当是个鹰视狼顾之辈。

    心不在焉地一面走一面想,身边跟着的小厮已领他进了一处闹中取静人流不大的小客栈,二人入了一间上房,那公子刚刚盘腿在胡床上坐下,小厮就已手脚麻利地端来一盆清水,伺候他摘帽净面除袜更衣——他家主子允文允武,英明天纵,是出将入相的大人物,却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真要让他孤身一人出门游历,还不知得落魄成啥样。抬头见他家公子一言不发地任他搓揉,唯双眉紧锁,便知他嘴上说地好听实际上又在挂心那些糟心事儿,便道:“公子如今已经不做都督了,就连一手创立的北府军也已落入琅琊王掌控,给了个康乐县公的封号就让公子回乡守孝,却还理他司马家做甚?”

    那公子爷闻言抬起头来,端的是俊眉凤目顾盼辉煌,望之若芝兰玉树——正是当年淝水之战以十万北府军逼退前秦大军的前晋朝大都督谢玄。他皱着眉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万不可再提,谢氏子弟无论处庙堂之高还是退江湖之远,都不可对朝廷生怨怼之心。”那小厮名唤杨平,乃是自小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亲随,见他动气却也还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磕头认错。

    谢玄弱冠之年便跟随昔年权臣恒温参知军事,掌兵十余载却秉性内敛,素来讲究声色不动、不怒自威,此刻便淡淡地命他起身,自己踱到窗边,看向不远处川流不息的人群,叹道:“昔年淝水战后,北地中原狼烟四起,当时的关中长安,饿殍遍地,死伤枕藉,谁知七年不到,竟也恢复元气,渐有太平气象了。”他所感念的无非是慕容氏站稳了关中,南朝日后就算平定了内乱党争,再想挥师北伐,收复失地,只怕也难找契机了。

    杨平却哪知他心意,到底年轻便也跟着探头去看:“公子爷说要从陈郡千里迢迢地来长安,小的初时还不乐意呢,现在看来,长安城热闹繁华的很哪!瞧这街上各色的五胡人种,新奇的西域玩意,真真是玩不够!”

    “西燕与后凉结盟,稳定后方;又灭了后秦占了整个河西走廊,重建丝路,鼓励贸易,西域货物自可源源不断东来了。”谢玄在心中暗自赞叹,嘴里则不忘吩咐道,“我来西京游历,本就想多走多看增广见闻,只是有一条——出门行事切记谨慎低调、掩人耳目。”

    杨平一一应了,又笑道:“如今关中太平无事,西燕又早与我国签订和约互不侵犯——又不是后燕慕容垂那老匹夫,惯会趁火打劫,竟然出兵占了公子好不容易收复回来的河南之地!”

    谢玄凝了笑意。当年淝水之战他胜地亦有几分侥幸,所谓以少胜多也不过是暂时逼退了苻坚大军。若非当时前秦后院处处失火,以苻坚之雄才伟略也未必会真地溃败。趁苻氏大军忙着回师平叛他亲率北府军一鼓作气地收复了襄阳,南阳二郡,将东晋近年来不断缩水的国境线重新从长江北滨推到了黄河南岸。谁知苻坚早年招降的所有外族接二连三地造反,连慕容垂都在冀州起兵,占了邺城之后见后秦与西燕争夺关中暂无他下手之地,便趁势南下,与他争河南豫州。

    彼时带兵的前锋大将乃是丁零王翟斌,麾下骑兵彪悍高壮,论单兵作战的能力还略胜南朝北府兵,谢玄自然不敢大意。然而就在两军对垒一触即发之际,他接到了孝武帝的圣旨——宰相谢玄病重,速将帅印兵符交予同行的琅邪内史王国宝,速速起身回京探视。

    犹记王国宝颁完圣旨后得意洋洋的笑:“在下乃谢相之婿,在他心中却比不得你这侄儿一丝半毫,屡次横加贬斥。幸而当今琅琊王在朝秉政,还肯对在下信任重用,就请都督速卸兵权,回京去做个孝子贤孙吧!”

    谁知他甫回建康,便立即被琅琊王司马道子软禁于谢府,又借皇帝之命明升暗降,褫夺了一切实权,最后只剩了个康乐县公的虚衔。病中的谢玄见了侄儿只是摇头苦笑:“幼度,你是明知不该归来,却又不得不归来啊!”堪称一语道尽辛酸——谢玄怎不知道是司马道子欲以王国宝夺兵权争军功来打压他们这些功高震主的门阀世家,以加强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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