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永心下一酸,任臻这话,第一次带上了点滴哭腔,竟是为他。不是不心痛不是不难过,身陷长安的每一个日夜,他都发疯似地想他。可他不敢去想对方是否亦如他一般——他自小贫寒,顶着个皇族降臣的身份却做着最卑贱的活计,秦宫中是个人都能踩他一脚,他那时候是那样艳羡又憎恨地远远旁观着轻车裘马如珠如宝的慕容冲——正是因为属于他的东西从来都少之又少,但一旦到手,他必珍而重之,绝不放手!他惧怕这样的自己,更怕旁人亦因此厌弃——他大力握住任臻的肩膀扶起,二人四目相对,许久,任臻忽然伸手抚住他削瘦的面颊,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他眉宇间那道伤痕——这是慕容永为他留下的伤,亦是他活着的证明,在那一瞬间,鲜血纷飞,涅槃重生,他才能真地相信他来到这个时代所有的执念与梦想没有就此灰飞烟灭。
“慕容永。。。”他哑着声叫他的名,慕容永浑身一震,却逃不开这致命的呢喃,他忍不住闭上眼,眼睫颤动,蓦然望去,有如一双蹁跹的黑蝶——
正当此时,殿下忽然有人报进:“皇上,杨将军领兵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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