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了:“还真是不像个礼数。不过你们情况特殊。这样也好。我原本还说要留你们用饭的,看来是留不成了。”
又陪坐了一会儿,妙音便就告辞。霍氏照旧送出了仪门。
等到商羿和妙音回家时,孙鸣已经来了半个时辰。老赵和柴安招呼在抱厦里。商羿先跨进了门槛,连忙作揖行礼:“让岳父大人久等了。”
孙鸣也站起身来笑说道:“哪里,不过才到一会儿。”又去瞧商羿身后的女儿,见了这双玉人。孙鸣很是欣慰,点头笑道:“淑妙可好?”
妙音福了福身子,依旧以孙老爷呼之,孙鸣也不好再纠结这个。
商羿引领着孙鸣到书房说话,亲自捧了茶来。孙鸣笑道:“贤婿快请坐。”
商羿方在下面的一张椅子上陪坐了,又笑着说:“岳父大人知道妙音的脾气,其实她心里也是牵挂岳父大人的。”
孙鸣微叹了一声:“如今都没什么呢。我年纪一把,回头看看以前走过的路,说来是先对不住她母亲。她怨恨我也正当。不过只要她日子过得好,我便欣慰了。”
商羿赔笑着说:“岳父大人也得好好的保重身子。我们没在身边照顾,更得惜福。”
“很是,一上年纪,渐渐的就不中用起来。朝中的事现在又轮不到,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孙鸣虽然对这次的政变耿耿于怀,他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两个为官的儿子也受到了波折。但这几月来,天下似乎渐渐太平了不少,看来这也是时事所趋。非人力不可违。
“岳父大人颐养天年,儿孙环绕,只怕好些人还羡慕不来。”
孙鸣哈哈笑道:“是真老了。今早一颗槽牙也掉了,吃东西。也只能捡软和的。不求活多少年,能到六十岁我就很满意了。”
商羿忙说:“等岳父大人满六十的时候,我带了妙音亲自给岳父大人贺寿去。”
孙鸣听后便憧憬起来:“但愿能看到那一天吧。”倘或今年或明年就死了,孙鸣也没什么怨言,至少到了地下,若是遇见若香,也能给她一个交代了。
用了午饭,等孙鸣回去后。商羿携了妙音又去探望了柯镜。柯镜的胃病时好时坏的,妙音替他好好的切了回脉,便笑说道:“养父不用太担心,渐渐的再好转,只要控制好饮食,定时定量。这里天气热,别贪凉,慢慢的就可以痊愈。”
商羿忙道:“儿子说什么来着,养父总是疑心。快快好起来吧。”
柯镜点头道:“老了,也没那么多的坏脾气,要养,就养着吧。”
到了第二日一早,夫妻俩便乘了马车一路南下。
六月上旬还未过完,便回到了他幼时呆过的家乡。儿时的记忆已经渐渐的模糊起来,他记忆中的街道房屋,好些都已经有了变化。依旧不变的,只有那些环绕的湖泊碧水。
“没想到这里水乡环绕的,风景很的别致。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也强过在京中呀。爷,不如我们在这里买一处房屋,搬回来住,好不好?”妙音笑吟吟的说道,不过当她回头看见商羿有些凝重的脸,却语气便得缓慢了些,关切的问着他:“怎么呢?”
“还以为都是旧模样,看来早已经寻不着了。”商羿站在桥头上翘首盼望,这座桥是他还记得。当初父亲是知府,他记得有一次到衙门里找父亲,后来回来时,因为玩耍得太累了,父亲将他背在背上,他记得从这桥上经过。还有好几次。家里的仆人也牵着他经过了这里。转眼间,都是过眼云烟了。
商羿带了妙音便要去寻记忆中的家,越走越近时,他突然有些不敢上前。直到妙音拉着他站在那扇漆色已经斑驳得不像样的大门时,商羿抬头见院中栽种着的树木的枝桠已经伸出院墙,那些树木见证着商家曾经的离乱,没想到至今还好好的活着。见证着将来的一切。他似乎看见了那棵高大的石榴。石榴花在江南早已经开过了,只留下一树的叶子,绿茵茵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发亮。商羿还清楚的记得,五岁那年,暮春的时节,石榴开得正是红火。当初就是坐在石榴下,母亲将他抱在怀里,教他读书识字来着。没想到第二日的傍晚,就发生了一场惨剧。他还清楚的记得。这个家已经被人里里外外的给围住,父亲被人架了起来。母亲的哭喊声也仿佛还在耳边,这些年来从未消散过。父亲被带走了,年幼的他不知道发生 什么事,紧紧的躲在母亲身后。直到那些官兵来推搡母亲,后来母亲愤然的投向了院中的那口井。
没当想起这些,商羿总是很低落。垂了头,便要离去。
妙音却突然鼓动着商羿:“要不要去敲敲门,说不定还能让你进去逛逛呢。”
“我想还是算了吧,进去了又能怎样。”商羿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仓皇的逃离了此处。
妙音心想他怎么怯场呢,倒也不为难他,连忙赶上了商羿的脚步。
“我说慎行,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想进去瞧瞧吗?”
商羿躲闪道:“不了,那口井只怕被屯实了。就算没屯,见着了又能怎样,母亲再也无法回来。不过徒生伤悲吧。”
两人慢慢的走着,此刻迎面走来一人。四十上下,生得矮小黧黑。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衣服,口中喃喃自语,听不出到底说的是些什么。兴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走路有些踉踉跄跄的,当商羿和那人擦身而过时,商羿猛然的想起,这人他曾记得。曾经出现过在他的梦里,就是那场可怕的梦,他沦为街头混混时,是这个人,对,就是他从后面包抄了他们。商羿记得他似乎在那时就死了,后来醒来时才发现还是五岁的样子,无家可归,躲在稻草堆里。恰巧遇见了柯镜,商羿才有了要努力活下去的愿望。
待那人走得远了,商羿突然喊了句:“秦老大!”
醉酒的汉子连忙回头来看,以为遇见了什么熟人,哪知却一个也瞧不着,看了一回嘟囔道:“是谁,是谁在叫我?”
妙音暗暗的拉了拉商羿的衣裳:“爷认识这个醉汉?”
“当然,我就是栽在他的手里。不过我还得感谢他。”商羿目送着秦老大偏偏倒倒的走出了街口。他心中再次坚定了一件事,果然那不是一场梦,那是一段最痛苦的历程。好在他重新活了一次。
夫妻俩到了下榻的客栈略坐休息,第二日一早,便备了几样祭礼去拜祭父母。
好些年不曾回来,因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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