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颤抖着喃喃道。
“为什么？”王老爷子对着他怒目而视：“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王家！”
“为了我？哈，为了我？”
“我苦心安排这一切就是怕你变成纨绔子弟，让你从小艰苦生活，好好学习，省的你今后坐吃山空！” “那怎么现在舍得告诉我了？”
“哼，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因为一个女人而颓废的样子！再不让你醒悟我怎么放心把龙豪交给你。”
“可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稀罕！”
羡宇今天终于明白了电脑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加密文件夹，为什么父亲总是神出鬼没，为什么家人对爷爷曾经的工作三缄其口……
他终于明白了，但这一切都太晚太晚……
“妈，你要走了是吗？”他站在门口，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收拾行李的她。
“小宇，我……”
“你只是出差对吗？你还会回来的对吗？”他走近她。
“我……我”她将箱子扔在地上，抱住僵直的羡宇：“我太难了啊，你爸他不往家里放一分钱，天天吃你爷爷奶奶的，交什么钱都只能靠我一个人，”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你说，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家里，我要怎么待下去。”
“呵，原来还是因为钱吗？” 她当然听出了儿子口中浓浓的不屑。委屈，难过，心酸，一齐涌上心头：“是，就是因为钱。可我也不是贪财的女人啊，我只求他至少别当啃老族，至少出去找份工作干，不管钱多钱少，我总则有个盼头。可是现在呢？”她松开抱住羡宇的手：“既然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你是我妈妈！”他怒极，猛地一脚踢向倒在地上的箱子。
衣物洒了一地。 箱里她与他的合照异常显眼。
他笑得很灿烂。
她看着他笑得也很灿烂。
他依稀记得父亲在为他们拍照时笑得也很灿烂。
于是心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
“你想拿这两个字拴我一辈子？就算我离开了这个家我仍然是你妈！”
“可我不承认！”他倔强地抬起头，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不是说我考上了重点你就不走，安心守着我和这个家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为什么？哈，”她别过头去：“因为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我受够了！” 她指着散落的衣服：“这在外抛头露面的工作，本来是我千辛万苦给你爸找的，可是他呢？死活不愿意去。他不去是吧，好，我去！你记住，”女人缓缓回过头：“是你爸自己把我往外推的！”
然后她蹲下，一件一件将散落的衣服拾进箱子里。
羡宇僵直地立在那儿。
“让开！”她娇小的身子提着硕大的箱子，冷冷地呵斥他。
“……”他不言，依旧直挺挺地堵在门口。
“让开！”她的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
羡宇就这么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
“让开！”她朝他吼着，伸出手推他。
她的力气好大好大。
他的身子纸糊的一样。
被轻轻一把推开了。
“妈……”他颤抖地叫住她。
她急行匆匆的步伐顿了顿，然后又要迈出另一只脚。
“妈！”羡宇的声音不再颤抖，凭空提升了八度，凄厉无比。
她第二次停住，但也不转头，只给他一个拉着手提箱的美丽背影。
“妈，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照片撕掉！”
照片上的他对着现在的他笑得好灿烂。
女人又抬起一只脚。
“撕啦。”照片从中间一分为二，一道白痕将笑着的孩子与笑着的女人永久分割开来。
那仅仅是一张照片。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披肩的秀发因肩部的颤动而不规则的乱抖。
王羡宇多希望此刻的她能回转身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然后像小时候一样笑着拍拍他的头，对他说：“宝贝，妈妈不走……”
可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要照顾好自己，这个家里……秘密很多。”
然后她将头重重一顿。
“咕噜，咕噜……”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终究没能唤回她。
羡宇摊倒在地上。
有水珠滴落在眼前。
滴在强行拼凑在一起的笑着的孩子和女人脸上……
“那我妈呢？”羡宇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泪水：“我妈呢？我妈要走的时候，为什么不留住她！”
“那种女人……”老爷子的话语中充满不屑：“只想着钱却不能吃苦，早晚会把王家败光的！”
“可那是我妈！是你儿媳妇！”
“凭你爸现在的条件，你想要什么妈没有？”
“我不要！我只要我妈！”王羡宇“腾”地站起来：“爸，你就这么甘心把我妈抛下？你难道真的为了所谓的家产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
王超仍不说话，只是羡宇看到他的拳头在桌下攥地很紧很紧。
“混帐东西！你难道要让你爸为了一个女人而败光我们王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基业吗？”王老爷子威严地瞪着他。
“呵，家业，家业，”他的眼底是一片要吞噬掉全世界的痛楚：“为了所谓的家业，把一切情感都抛弃了，”他无神地对向老爷子的目光：“值吗？”
“你……”
羡宇缓缓走到窗前，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伪装的笑容，伪装的关心，伪装的亲情……好大一个局呵！用16年的时间布下这样一个局，我的好爷爷，”他转头看向房中鹤发童颜的老人：“您下得一手好棋啊！”
“孩子，”老人眼中闪过眼镜蛇一般的光芒：“女人，不能当饭吃。”
“可钱也不能当妈使！”
攥起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一老一少就这么站着对峙着。
“你做出这种决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羡宇痛苦地单手锤胸：“我没有妈了，没有妈了啊！本来是多好的一个家，现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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