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妓可以倾城，一妃可以祸国。李元让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他自认为自己对柳红妆的痴迷是不可隐藏的，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曾含糊，也不想含糊！他承认秦少谦对他的忠告是为了他好，更是以过来人的身份为他敲响了警钟，可是心是他的，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感觉！
他的感觉就是，今生若能与柳红妆相伴白首，才算他李元让的人生，没有留下遗憾！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那样认为，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当然，也是因为他从没有遇见过柳红妆这样的女子！纵使有倾城之貌，却让他没有妄动之想，只想做夫妻之和！纵使有撼世才华，却让他不想利用半分，只想知音共赏！纵使有了得身手，却不想伤害半分，只想护进臂弯！
那一刻李元让确定了，纵使他再糊涂，再木讷，他也该清楚的感觉到了，这就是众人口中的爱情！
这就是他在小蝶的身上，不曾找到过的感觉！
于是在一个星空万里的夜晚，李元让来到了柳红妆的别院前。他并没有如乡野村夫那样鲁莽冲进别院，也没有向文弱书生那样欲进欲退，他只是站在那排矮小的竹杖前，看着门口那一身红衣，伫立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他的柳红妆。
“柳姑娘，那日你与少谦讲的话，可是真心话？”
李元让的问题让柳红妆明眸一转，一闪即过的喜悦让李元让有些兴奋！但是她双眼随即黯淡下去的光芒，让他的心再度抽紧。
“是又如何？是你敢娶我么？”
“如果是，我就娶！”
“……”
柳红妆双眼一惊，也许是太过高兴，也许是她根本没有想到李元让真的会答应娶她，总之她五味杂陈的表情在脸上荡漾开来时，李元让感觉到一阵的慌张。
他欲上前，却没有上前。欲退后，又没有退后。
那一刻的纠结，像极了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孩。他知道，让柳红妆这样的女子做他的妾，对小蝶来说是不公，对柳红妆来说，也是不公！他等于一起负了两个女人，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柳红妆唇角微抿，略有迟疑。李元让双眼打量着她，良久之后终于开口。
“柳姑娘，让你做妾，委屈了你！我李元让虽然家有妻室，却一直感觉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遇见你之前，我以为人生就是在刀尖上行走！遇见你之后，我想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维系自己心中的那份牵挂！而只有有了这份牵挂，才算是活着……”
“……”
“若柳姑娘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个月后，请坐进我李家的花桥！”
李元让坚定的看向柳红妆，本以为柳红妆还会再说些什么，她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在李元让转身之际，分明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抹泪光带着一丝隐忍和纠结，还有更多的复杂和不舍。那一刻李元让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柳红妆明明对他有情，却总是拿捏有度，忽远忽近让他捉摸不定！那日在少谦的面前更是豪言能与他相伴愿意为妾，如今他前来求亲，她却并没有应答！既然没有应答，他转身时，为何还闪动着泪光？
李元让微微的蹙起了眉，回想起与柳红妆相识以来的种种，似乎总是如此！
此刻对柳红妆的疑惑，一如初见她时一样强烈！
可是他却不想让自己退却脚步，尽管步子大大的迈开离柳红妆越来越远，但是心却离她越来越近。尽管对她种种难以解释的行径感觉不解，但是却依旧坚信她是心中的那抹柔软，一生不变。
柳红妆本没有流泪，只是感觉心狠狠的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尖锐的泛起一丝疼痛。她看着李元让的背影，一滴眼泪终于像陨落的星辰那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如果能在初时遇见你，就可以红妆满账，青丝垂梁，你能真切的知道，我用什么在爱着你……”
夜空下柳红妆的声音，悠远而绵长。
【“我的女儿越来越漂亮了，将来长大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当夫君呢？”
“那个人一定要像爹一样威武，像娘一样疼我，像哥哥一样英俊，那个人就是他——他还不认识我，但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叫李元让！”
几岁大的小女孩尚且并不明白娇羞，却一脸娇羞的指向不远处的那个孤单的小男孩。茫茫一片绿海般的草原上，小男孩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背对着这一家四口的背脊，显得分外瘦小。
母亲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他是死了父母没人要的野孩子！哪里配得上我们的小公主？”
“他是我这辈子认定了的男人！不是什么野孩子！”
“哈哈……他爹，你女儿才几岁啊？就不听我们的管教了！”
母亲慈眉善目的喊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威严男子，一身戎装下那英挺的身姿，是小女孩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信仰。而那威严男子身边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一脸的英俊和朝气的男孩，更是小女孩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惦念。那是小女孩的父亲和哥哥。
父亲和哥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父亲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脖子上，威严的脸瞬间笑容满面。
“我看看我的小公主，怎么不听管教了？啊？哈哈哈……让你哥哥好好收拾你！”
“哥哥才不舍得呢！”
“哥哥当然不舍得！”
小女孩的撒娇还没有结束，哥哥就急忙认输的掐了一把她柔滑的小脸蛋。这种和谐和美好若说能晃瞎人的双眼，那么怕是要晃瞎了小女孩的双眼。当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的笑容蔓延在这片绿海上时，他们的鲜血顿时也蔓延在了这片绿海上。她娇小的身体被瞬间倒地的父亲扔出很远，被吓傻了的她想要跑，却只是爬起来跪在那里看着渐渐向她逼近的泱泱大军。可是那波逼近她的大军又很快被另外一拨大军覆灭，那碧绿的一片海瞬间变成了血红。
那替她报了灭门之仇的枪，抵在了她的头上。
“不怕么？不怕我的枪也崩了你？”
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抵着枪，看着小女孩。女孩滚动着大眼抬起头，浑身颤抖，脸上挂着泪水，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求饶妥协之意。
男子双眼一抬，有些震惊。
“好胆识！跟我走！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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