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止水的“鼓舞”下,聂新月重新回到了课堂之上,不过她常常熬夜修持筑基,以至于上课走神走得很厉害,白眉与诸博士很默契的开始无视她,或者说是惹不起她。紫云监的流言蜚语还在继续,聂新月只当听不到,反正她的生意依旧出乎意料的好。至于所谓的变动,她始终没有发觉,渐渐的也就忽略了。
许是因为那颗九转还魂丹,许是因为聂新月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体质日渐改善,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短短的一个月,聂新月的身体就恢复如初了。而她确认自己完全康复的那天,正是沐楚和她约好的九月二十五。
聂新月摸着黑,早早的就来到锁龙潭。不同于现代,这里的夜没有华丽的灯光照明,一旦到了月亮升起来较晚的下半旬,自然界唯一的光亮就是星星。
弦月未升,锁龙潭的潭水漆黑一片,偶尔被风拂乱,也仅仅是反射过来一点稍纵即逝的光芒。
聂新月蹲下来,把手伸入潭水中。秋夜的潭水已经开始得冰有些扎手。
那一日,辨灵泉的泉水也是这样冰冷刺骨的,甚至冰得她的心脏都一起发抖。那泉水,无情宣判了她和家的距离是无限远。
回家。
家。
终于不是无限远了。
至少,只要她努力,就能接近一点点。
“你来得真早。”
聂新月把手缩回来,偏过头,仰望沐楚。
沐楚轻弯的眉眼依旧是柔和的,也不知为什么,他的身边总是有风。就像现在,他浅色的衣摆在微弱地起落,而聂新月的衣摆却没有。
他伸出左手,拇指在中指上一擦,一团蓝色的火焰倏地在他指端燃起,为漆黑的夜照亮了一片天地。“也不带些照亮的东西,不黑么?”
“还好。我一个人也用不到什么光。”聂新月站起来,视线却没有离开沐楚手上的那团火。
“在黑暗中人最容易想多,你可别想不开掉到潭水里面去。”
聂新月无奈的瞥他一眼:“我看起来就那么脆弱么?”
谁知沐楚竟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有。执念太重,秘密不少,够聪明,又太要强,心里头喜静,却活在一个复杂的环境里。这样的人,难道不容易想不开么?”
重重掩藏的心思一瞬间被人剥开外皮,抛到寒冷的空气里来,聂新月一时间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愣了一会儿,才释然地笑了:“的确。如你所言,那样的人若是给逼得太紧抗不住压力,是会崩溃的。所以我喜欢偶尔给自己放放假。”
“比如躲到容司业的尚业殿里?”沐楚挑了挑眉。
聂新月一怔,也学着沐楚的样子挑了挑眉:“你像在吃醋。”
沐楚听了一呆,哑然失笑道:“是么?”
聂新月见了他窘迫的样子,高兴的转开身子,面向潭水。她正欢快着,也就忽略了沐楚今天说话格外呛人的事情。“咱们说正事吧。那本筑基的书我已经背下了,也照着练了些日子。接下来呢?我该怎样修习?”
沐楚的眼睛里立刻蹦出来两个大问号,同时还故作不解的问:“咦?不是药方么?我可都写好了呀。”
报复,纯属报复!聂新月咬牙咽下一口气。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于是她挂起笑容,对沐楚欠了欠身:“骗了掌理大人是新月不对,新月给您赔礼了。”
沐楚戏谑地看着她,忽然抬起右手,抚摸小动物似的揉起聂新月的脑袋来。
聂新月不堪蹂躏,慌忙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抬手拂顺被他弄乱的头发。不满地盯着他:“你到底帮不帮?”
沐楚想了一想,吐出两字:“不帮。”
“你……”心中的怒气从这一个字出口后突然静下来。她不能急不能火。面对一个几乎掌握着她命运的人,她实在没有权利发怒。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我要你的命,你肯吗?”
她摇头。如果她没有命了,她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双修呢,你又肯么?”
“我……”这个字,聂新月长长地拖出一道尾音,可依旧难以继续说下去。
“你不肯。”沐楚斩钉截铁,替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接着他盯住聂新月的眸子,轻轻的道:“这就是你。如果你前行的路上有一堵挖了狗洞的墙,就算再费劲你也会去选择翻墙,而不是爬狗洞。就如那日容止水戏言要与你双修,你选择打开他的手而不是顺从一样。你太要强,太重的执念只会压垮你。此处乃是非地,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他说得很真诚,柔和的目光中暗暗涌动着一抹担忧。
他在向她示警?
聂新月咬住嘴唇,良久,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听罢,沐楚神色中的担忧一扫而尽,他轻叹一口气,话题转的毫无预示:“丫头,算你命好。我曾认识一个人,体质与你一样,却练得一身仙术无人能敌。我知道她修习仙术的方法。”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的眉睫缓缓垂下,睫毛下是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神情。悲伤,痛苦,还有敬仰。这些感情,在他像池水般深邃的眼神中,卷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聂新月试探着问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一个朋友。”他淡淡的四个字,将那个人一笔带过。可是聂新月明白,那个人在他心中绝非如此简单,只是他不想提罢了。所以她很识趣的把话题又转回法术上。
“怎么练?”
“我叫你练的筑基之法是基础,每日早中晚,依此筑基吐纳。每日申时三刻你来这,我再详细向你讲解。今天就先回吧。”
浓黑的夜突然卷起一股风,将他手中的火焰吹落。蓝焰像一朵盛开的花,随着风轻轻着陆在潭水之上。风再一吹,就散了,灭了。
聂新月只来得及看清沐楚回旋开来的衣摆,四周就又陷入黑暗,沐楚也消失了踪影。
今天的沐楚很反常。
沐楚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容止水是个多疑的人,他在怀疑聂新月的身份,也在怀疑她和自己的关系,他更想借聂新月来试探自己的软肋除了亲情还有什么。沐楚不介意把自己的弱点无限放大给容止水看。
他名正言顺以报恩为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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