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外的一棵槐树下,沈眉儿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往人群里望望。精致的眉皱在一起,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焦急之色,似乎是在急着寻找什么人。她的目光从人群里穿梭,突然顿在那赤锦弟子的身上,接着脸上一喜,立刻朝这里跑过来。“斌哥。”
赤锦弟子听见了她的呼喊,陡然停下步子,扭头望去。看见是沈眉儿,又迎上去两步,抬手抚开一缕挂在她嘴角的鬓发,关切的问道:“什么事这么急,还特意站在这里等我?”
沈眉儿瞧了瞧跟随在赤锦弟子旁边的三个人,等那三个人很是识趣地告辞离去后,才小声说道:“还不是那个……”她警觉地停住了话,视线移到聂新月的身上。
聂新月一惊。
光想着看看是怎么回事了,忘记自己一个人杵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不知道要惹上怎样的麻烦。她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便主动地走过去,笑道:“沈姐姐好巧啊。这位是……”说话间眼珠子已转到了那个赤锦弟子身上。
那个人有着白皙的皮肤、高壮的身材,有点像聂新月心目中典型北方大汉的形象。虽然从外形上看他确实是有些胖,但这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锋芒毕露的锐气。那审视聂新月的眼神,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剑,在黑暗之中暗暗闪着寒光。
沈眉儿眼珠一转,向聂新月介绍道:“这位是林至斌,漠北林家长子,紫云监的长执事。”
监府里的执事与班委的职责大致相同,长执事大致上就是班长那个角色,是众执事的头。聂新月暗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最麻烦的就是这尊卑实在是分的太清了。然而纵然心里一千个不情愿,聂新月还抱着拳躬下身子:“新人聂新月见过林执事。”
“聂新月?就是那个容司业亲点进紫云监来的聂新月?”
“正是。”
“起来吧。”说这三个字时他的声调柔和了许多。
聂新月应声直起身,随即上前勾上沈眉儿的胳膊,装作俏皮的样子在她耳边悄声问道:“沈姐姐,这个林执事是不是你的良人啊?”
沈眉儿微微一笑,望向林至斌,默不作声地拉起他的手,然后才回过头来看聂新月:“自然是了。”
聂新月一副了然的样子“哦”了一声,对着沈眉儿眨了下眼,“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就要走。
她才迈出一步,就听后面林至斌沉声喊住她。她翻了个白眼,调整成微笑的表情后转回身问道:“林执事还有什么事么?”
林至斌脱开沈眉儿拉着他的手,反手拦腰把沈眉儿搂在身侧,“既然是眉儿的朋友,便一道走吧。日后也不要左一个执事右一个执事的叫了,多生分。叫我林大哥便好。”
聂新月面上笑着应下,心里却和吃了苦瓜一样。他们两个甜蜜蜜,叫上她算怎么回事啊。她不想当这个闪亮亮的大灯泡啊!会遭雷劈的。
三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走到了弟子房附近,那两个人才说到正题上。至于那个正题,自然是——容司业。
“新月妹子,别看容司业好似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我看容司业待你好的很。容司业就是那么一个不冷不热的脾气,咱们五监府里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想,他若是真关心一个人,定然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双修在咱们灵墟可不是什么稀罕事,你要好好把握,这样的优秀男人可不要放跑了。”沈眉儿微微笑着,也看不出是在暗示还是在试探。
敢情她们是这样想的……聂新月一脸的黑线。可她又不好说什么。否认?他们会想她是在害羞或者是在推脱。承认?这压根就是没有的事,她承认神马啊!最后,她只好不可置否的笑笑——这大概在他们眼里就是默认了。
沈眉儿赶紧和林至斌交换眼色,显然是对现在的这个答案还不太满意,这回则是换成林至斌上阵,“新月妹子真是好福气,不知是怎样被容司业偷去了芳心啊,说来让林大哥也借鉴借鉴?”言毕还坏坏的挑了挑眉。
听完这话,沈眉儿的素手立刻软绵绵地打在林至斌的胸前,“你还想着去偷其他女孩子的芳心不成?”
林至斌当即抓住沈眉儿的手,柔声道:“宝贝别气,我这不是说着玩么?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打死我好了。不过打死了我,可就没人疼你了。”他的声音加上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苏啊,苏得聂新月心里一阵恶心。
“讨厌。”沈眉儿仿佛还怕自己没林至斌恶心配不上他,这两个字说的比林至斌还苏。“新月妹子还在呢。”
原来你还知道我在啊!聂新月又是一脸黑线。
既然这两个人把聂新月想起来了,自然也就不会忘了问正事。于是沈眉儿接着道:“其实我也很好奇像容司业这般的人会怎样去偷女孩子的芳心,新月妹子说来听听嘛。”
聂新月现在真是觉得百口莫辩啊。这没有的事让她怎么说?不过在这里若真能和容司业挂上关系,以后的日子必然好过许多。这两个人也不会真的去找容司业核实。想到这,聂新月也就定下心来。她讪讪的笑了一下,转开目光。“这事……怎么好说呢。”
嗯,是很不好说的。没有的事自然不好说。
可她这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看在沈、林二人眼里就不一样了。这显然是不好意思啊。
“其实,有着他那样风姿的人,只是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聂新月低下头,微微地笑了。这话并不假。她虽然只见过他两次,可是他的卓然傲雪他的惊鸿一瞥,她却怎样也忘不的。他那样的人儿,怎么会和这样普通的她有什么关系呢?若说真的有关系,也只是那一把剑、一份束修的关系罢了。聂新月心里暗暗失落。
转眼到了沈眉儿的“落雁居”,聂新月告了辞,便自行离去了。
林至斌松开沈眉儿,看着聂新月的背影深深皱眉,自言自语似的问道:“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但……”沈眉儿也深深地皱起了眉,“我查过她登记在册的那些信息,没有一条是真的。她一个多月前凭空出现在灵墟镇,再之前的历史空白一片,干净得不可思议。”
“哦?”林至斌挑起眉,“这倒有意思了。照这样说,她今天说的话是顺坡下驴也说不定。不过以容司业的性子,即便真对那柄剑感兴趣,也断不会费这许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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