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的眼睛一直直视着我，然后缓缓的闭上了。我知道，他又一次的相信我了。
刹那间，枣的眼睛又睁开了。同样火色的眸子却是不一样的神色。
他轻轻仰起头，看我的眼神十分藐视。
看来这个人是十分讨厌我了，我深呼一口气仍没有松开枣的手，道：“请你离开。”
他不语，只是攥了拳头。
AN校长又一次高呼，他的嗓子因为大喊有些沙哑了：“住手！住手！”
那操纵灵魂的爱丽丝明显听令与AN校长，犹豫的转过头去看着校长有什么指示。
校长的声音几乎发颤了，似乎是哀求的道：“季儿。。回来吧。。”
“枣”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看向了我。掌心已经冒出了一丝烟。
我却听到“季儿”两字愣住了。
季儿。。是我的名字么？
那，我离开那天枣说出的名字“季”。。也是。。。
当我回过神来，漫天的雪和烈焰同时向我扑来。同时，枣也被雪给包围了。
我知道，雪之爱丽丝是为了帮我。可是她并不知道当雪溶化后再被火炙烤过，会变成我最怕的东西——热水。
雪水洒在我身上，火焰又炙烤过我。
我此时却只想靠近枣，我双手环上枣的脖子，轻轻地说：“请你。。回去。。”
耳边响起枣低哑好听的嗓音说：“我真是服了你了。。。”随即枣有力的双臂也搂住我有些颤颤发抖的身体。
与此同时，那灵魂转移爱丽丝的身躯也动了动，曲起腿坐了起来。
房间的另一个角。派尔索纳拿出了一张我的照片。那是似乎是我原本的样子，亦是现在的样子。普普通通，和常人一样。
他有些阴沉的声音说：“这。。是那个叫做小季的女孩。小季的生命明明应该在10岁的时候结束。”
我的身体已经停止不住的颤抖，同时更因为听到这个事实而惊讶——那个女孩不就是我吗？
“可是AN先生就在这时碰巧抓住了小孩（小小代号）。并且用克隆了小小孩的爱丽丝给小季。可是这种技术只是半成品。”派尔索纳一拳揉碎了手中的照片，然后恶狠狠地看向AN先生。
AN先生看着我，抱歉的笑了笑。继而一脸严肃的面对派尔索纳，他理了理上衣的领子，上了年纪的声音此时体现的很彻底：“那时候。。小季生命危在旦夕。。我不得已用了当时研发出的一种人造爱丽丝结晶石吸取了那红发女孩的一部分爱丽丝。。。”
AN校长声音很低，说的也很慢。停下来喘息的片刻似乎时间都静止了。只有枣手臂加大的力度让我麻木了的身体有一丝直觉。
“我将那人造爱丽丝植入了小季左眼内。。”这时，AN先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研究到一半的技术缺陷体现出来了，那结晶石拿了那红发女孩的爱丽丝却没有完全复制下来，而且小季她。。。”
一个年龄足以当所有人爷爷的人此时居然泪眼婆娑起来。转过身偷偷抹起了眼泪。
派尔索纳接下了话，“小季本身并不是爱丽丝，却被改造成爱丽丝。”他的嘴角勾起了笑容“这种技术虽然没有研发下去，但是这唯一成功的试验品。。”他带着面具的脸转向我，目光寒冷。
“成功？！”AN先生突然提高了声音，“她哪里成功了？她忘记了自己是小季，忘记了小时候的事。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颜色。”
“这不正好？”派尔索纳冷冷的笑道，“你不需要她，但是学院需要。”
“哎。。”我被枣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活了这么久，身体不是自己的，记忆不是自己的，爱丽丝也不是自己的。
我想起枣唤我的那声“季”，看向他，问：“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小季。”
枣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他点头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原来，我一直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我突然感觉眼睛湿湿的，我哭了吗？不会啊，我并不觉得那么悲伤。
我只是绝望。
当我再想抬起眼看一眼枣那俊美的脸时，我知道有什么碎了————我的眼睛。
那刹那，身体的温度急速下降。
我自嘲的想到，早就应该不复存在的人，居然逃离生死定律活到现在。
“从头至尾，我都从未得到你真正的爱恋。不过这样对我来说，已经足以。”我仰起头冰凉的唇在枣的脸颊上留下一吻。然后全身也变得冰凉。左眼的石头最终还是碎了。
我再也听不见，枣说：“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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