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兴旺身上的伤势来看,这一回谭继荣和谭志丰是下了狠手的,她也事先有过心理准备,简阿贵的伤绝对不会轻。然而,当亲眼看见他的模样时,她仍然禁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简阿贵趴在床上,大热的天,却用棉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想来,是不愿让林初荷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可是,他脸上那两个大血口子,破掉的嘴角,肿得核桃一般的两只眼睛和结了血痂的耳朵和鼻子,却无法遮掩。
据简吉祥说,简阿贵的右胳膊被拧得脱了臼,身上肿的肿,烂的烂,几乎没了一块好肉。林初荷当然觉得简阿贵该打,但下手这样狠,也实在太……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咬着嘴唇叫道:“爹……”
简阿贵原本躲在被窝里暗自掉泪,见林初荷进来了,连忙用被角擦了擦眼睛,抬头虚弱地道:“荷丫头……来,过来坐。”
林初荷依言在床边的一张旧椅子上坐了,低头瞅着他,好半天,才轻言细语道:“爹,你身上的伤到底儿咋样,要紧不?老这么拖着可不行,要不我把孟大夫请来,让他给你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简阿贵费劲儿地摇了摇头,“你孙坚大哥帮我把那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些皮外伤。想来我是老了,挨了两下就受不住,两条腿也不听使唤,只能在床上躺两天,过几日想必就好了,你不要费事。荷丫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啊。”
他的模样看上去非常可怜,简直生无可恋一样,林初荷心中五味杂陈,低低地道:“爹你有啥吩咐的,你就说,我听着呢。”
“今儿,你在外头跟你姥爷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简阿贵就半闭着眼睛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懂事,能干的孩子,我和你娘要是不成了,往后,我就把这个家托付给你,你受受累。有你在,我能放心。”
“爹,你真不打算跟娘道个歉,把她接回来?”林初荷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娘这回虽然是气得凶了,但她未必跟姥爷就是一条心。你俩咋说都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有啥事不能好好解决的?你给她一句软乎话,以后把那些毛病都改了,咱不还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嘛?”
林初荷说完这些话就很想扇自己一耳光。
明知道谭氏如果不回来,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劝什么劝,你是圣母附身?可是……看着这一家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也确确实实觉得不落忍哪!
简阿贵咧嘴露出一个苦笑,不经意间牵动嘴角的伤,立即疼得直吸冷气:“丫头,我知道这次自己是伤了你娘的心了,我的错,我认。可是,我心里也憋屈,我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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