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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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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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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于王公贵族间的秘技,便称作“做人”。制作的底子,多是容貌姣好的儿童,往往历时十年左右,以药辅之,趋势之美。待其初尝人事后一年,下猛药,抑其成长,始停岁。

    做人的药方分三等,下等味甘,做人如玉,美好几年,同常人而老。次等味酸,做人如瓷,形容不衰,却一碰就碎。上等无味,浓香,做人如水,厚载薄发,形容亦不衰,但所有做人皆缩寿而寸,三十而亡。

    ——题记

    夜夜也没有夜的这么静,云破月初,花落虫鸣。

    明明是下贱的身子,却生了副好皮囊,注定了承受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母亲是狱里的死囚,父亲不详。小小的赤.裸的身体,被关在小小的铁笼里睁着惊惶的眼看这世间,听淫秽的狎戏,身边都是同样年纪的男童,亦同样光着身子任人亵玩。

    这一年,他五岁,没有名字,没有未来。

    突然,铁笼子一抖,自己被一支细长莹白的手掐着后颈拎出来,那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硌得他生疼。

    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沉重而冰冷,他重心一歪,砸在那人脚边,金玉底的绣锦靴,他从未见过,上面的金线好漂亮,可他顾不得看,急急忙忙缩成一团,等着鞭子或是什么落下,半晌,瑟瑟发抖的身体等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修长凉薄的指尖勾住他的下巴,迫缩成一团的他微微抬头。

    那是个约莫束发的少年,长眉柳目,顾盼间无限清俊风流。小小的眼睛怔住,直到那人两片水红的薄唇轻启。

    “唔,样儿不错,抱回去好生养着。”有人从那少年手里接过他,裹进轻软的纱衣,一缕香风,他扇面儿样的睫宇便在眼前远去。

    从娈童市场回来后,他便被带到个敞亮的屋子住下,高床软枕,吃最好的东西,穿最柔软的衣裳,用最华贵的东西,一切一切,都与以往大相径庭。

    那些人却从来不让他吃饱,一日两餐,却比起从前的两三天都没有东西吃的日子,现在的生活,他很满足。

    这一屋子都是面无表情的侍人,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被当宝贝一样的护着,那些人甚至请了先生教他读书,教他弹琴,满心都是充满恐惧的欢喜,害怕终有一日会失去,打回原形。于是他顺从,永远乖巧听话,在这毫无人气儿的园儿里小心翼翼的活着。

    就这么冷冷清清地活着,最偶尔是教书的先生和他说几句话。

    “你若没有名字,便是永远这么被人当玩意儿样的养着。”先生说,眼里闪过同情与不屑。

    他不懂,这么好好地待着,有吃有喝不被人欺负有什么不对,他贪这一点儿安逸,再不想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说:“先生,你可给我起个名字?”小小的眼睛满载着期待一眨不眨望过去,熠熠如两颗璀璨的宝石。

    他还是在意先生说过,没有名字,死了也是无主的游魂。他怕了,一张小脸儿上全是不安,这般比以往好了太多的生活,原来还是没有未来。

    “不敢不敢。”四个字先生反反复复地说,手掌抵着他额头。

    “看你的造化了,你和他很像。”先生一句尾声都晕成叹息,眼里的火焰都灼灼地燃起来。

    他不懂,依旧窗边执卷轻念。

    “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因为先生说“诗三百,最是无邪。”

    小小的孩子便每日手不释卷,卷中的意思无法了悟,便硬生生记下来。那些句子空灵如彼岸之花,即使无法摘取,也一直存活于心。

    就像他再忘不了那日初见,一双手将他提出深渊。那日已经有些模糊的面貌渐渐化成一道天堑,这端是他,那端是他小小的期待。

    以后许久,他再没见过那少年,那日扇面儿样的睫宇,在心底影成一尾鱼,还没抓住,它便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说



    额 再说一遍 墨车 ju 浓墨重彩的墨 飞车走帅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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