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十二月三日,洛阳初雪,北营。
朝武场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方木擂,十二张大鼓架在木擂四方。
十二名赤着上身身上肌肉盘根纠结的壮汉,双手飞扬将这十二面鼓敲得震天响。这十二名壮汉不是别人,军中的将士大多还都认识、熟悉,正是北营中的十二名带军校尉。
八千将士以队为单位,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立在了擂台下列出四大方队,鼓声之中这八千将士人人肃穆,但是那安静的脸上均是挂着些许红晕,不是因天寒地冻,实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哪个男儿不慕强者?哪个男儿不想成为擂台之上最强的那一个!
周乾没有穿上西晋给偏将特制的三星拱月甲,一身玄色打绑短衫,一身精壮的肌肉若隐若现,衬托着他的国字脸显得颇为英武。周乾举了举手,鼓声停息,擂台下方的将士们将炙热的目光投在了周乾身上,等待着初雪武斗的开始。
“初雪已停,按军中惯例,北营八千将士凡队正之下者皆可上台比擂,擂台之争虽点到即止但拳脚无眼,若有伤残不得妄加私怨!”周乾的话语稍微一停,一名亲卫自台下迈步上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擂台比斗,最终获胜者赏黄金五十两!军职升一级!前五名者赏黄金十两,记战功二十。”
那亲卫伸手揭开了托盘上覆盖的方帕,下方的将士目光顿时被那十锭金块牢牢的吸引,不能自拔。
“比斗不得用兵器,不得穿盔甲,不得言语辱骂;若有违者军杖三十,取消比擂资格。”
“十二校尉所属自行推举三人,共三十六人,能最后站在这台上者便是我军中武冠。”
周乾话音一落,台下将士齐声应诺,这初雪武斗他们大多经历过,倒也知道比擂的这些规矩;这初雪武斗精彩不在于最后的比擂,最精彩的是在十二名校尉推举之时的比斗。十二名校尉依次擂鼓,所属将士则自行上台比擂;这其中鱼龙混杂,想一展风采者有之,想乘机浑水摸鱼者有之,想夺那五十两黄金者亦有之。
周乾下台走向北侧,那里有一块特意留出来的空地,摆了一排红木大椅,前面站着的四五人正是军中的副都尉、主薄于德亮。周乾正中而坐,这立着的四五人便坐在了左右位置。胡毕列没有坐,大胡子笑呵呵的看着台上,等周乾说了一句开始之后他便愤声疾呼:“擂鼓!擂鼓!小崽子们快上去比武!”
四方方队之中原本那肃穆的氛围砰然炸碎,嗡嗡议论之声、突兀喝彩之声、擦拳磨掌之声、磨刀霍霍之声拉开了这北营的初雪武斗。
十二名赤膊校尉中一人喝了一声,这一声大喝又让周围安静了下来,听他喊了一声“我刀盾营的先上来”便双手飞扬擂起鼓声。
“我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名校尉属下中离着擂台最近的那个兵卫直接蹦上擂台,神采飞扬对着四周招手示众,“刀盾营郑文甲!大家多多指教,多多指教!”下方顿时嘘声一片中指纷纷,几只军靴对着他的面门激射而来。
这郑文甲倒也功力深厚,气不长喘、面不改色,绕着擂台便开始了挥手致意。
还没等他把这擂台转一圈,他方才的位置又是一人跃到台上。这人一言不发一声不响,慢慢的走到了那依旧‘招摇示众’挥手致意的兵卫身后,无声无息地抬起了自己右脚,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上了一只硕大的屁股。
“谁偷袭我!”郑文甲惨嚎一声,带着一道弧线扑向了西侧的方队;离着擂台最近的几名长枪兵几乎同时后退一步,为郑文甲的安全着陆留下的足够的空间。
“聒噪!”台上之人甩了甩手,一张方正脸上满是昂扬斗志,指向了自己所在的方队,“吕龙,下一个!”
“我来会会你!”这一指恍若挑衅一般,那骚动中的方队中,那擂鼓校尉下属的几百人中同时跃上了三名壮汉。“我来!”中间一人反应最快,身形不停的直冲了上去,一声轻喝左手凝拳蓄力,右手做爪抓向了吕龙胸口。剩余两人后退一步,于边缘处站定。
军中将士大多会这套虎贲拳,大多数人会的也只是这一套虎贲拳。像洛阳四营这种地方守备军中,允许将士练习的也只有虎贲拳。这名兵卫的虎贲拳显然十分纯熟,这一击自有一番威势。
且看吕龙,见这一爪倒也凌厉,心下不敢懈怠;马步站稳、左右开弓,虎贲拳起手虎乱之式!左拳平伸,准确而迅猛的击中了那虎爪爪心,一声骨裂,未等那出爪之人惨嚎出声,吕龙右手擒住这人的左拳,脚下一绊、右手一带便将这人扔到了台下。
“好!”“好样的!”“吕龙!”台下一阵叫好声,吕龙被这气势所感脸上也是涌出了兴奋的潮红,他一指面色有些阴沉的另外二人,“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狂妄!”那两人脸色涨红,却同时出手,迈着步伐逼向吕龙。“哈哈!”吕龙一声大笑,似乎是嘲笑这两人的无能,他脚下一蹬反而迎着这两人冲了上去。
砰砰两声,吕龙的拳头打在了一人胸口,身子横摆,左腿如鞭抽在了另外一人的腰部。这一拳一腿出手十分迅速,那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便被击下擂台,台上傲然站着的那人,还是吕龙!“下一个!”
“这个吕龙不错,”田藉点头称赞着,对周乾道,“这人似乎去年打到过前三甲,今年实力倒也有些进步。”
“不错是不错,”一名坐在田藉旁边的副都尉面目严肃道,“就是性子太傲了,还需打磨一番。”
“我倒是喜欢这小子!”胡毕列扶着大胡子哈哈的笑着,“男人么,没点傲气怎么行,哈哈,我胡毕列看好他。”
“呵,营中八千将士你能看好六千!”于德亮阴阳怪气的在一旁差了一句。胡毕列牛眼一瞪,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顿时萎了下去;于德亮白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看向擂台。
这时,擂台之上吕龙又又送下去了几名上来挑战的兵卫,站在台上傲然而立,风头一时无两。吕龙所属的方队中推推搡搡,但再也没人想上去。
那名擂鼓的校尉鼓声一停,随后喊道:“我名下第一个名额给吕龙!有不服的没有!”台下一片安静,那校尉微笑的对吕龙点了点头,随后又敲起了那面军鼓。吕龙知道规矩,面带喜色,对着自己方队拱了拱手道了声‘得罪了’便回到了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周围熟悉的兵卫围了上来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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