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折子办了他们。”
“然后呢?”“然后就被他们恨上了,多少年都没给我过好脸色,还处处造谣。”说着又笑了,那笑如三月春风,让人细眼瞧不出骨子里的邪恶。“等下你过桥时,如果看到他们堵在桥口下棋,切记千万不要打扰,不然牛头那呆子的火气上来,很有可能把你推到血河池里。那血河池说怪不怪,里面净是虫蚁毒蛇,最喜欢啃食死人,尤其是美人的肉了。哦,其实啃一啃也无妨,端着一副白骨架子上来,还可以找张皮来画画,披在身上仍旧是个美人。”
“这样啊……”我附和着笑了两声,擦了擦自己身上溅到的污渍,右手握成的拳咯吱作响。
这个白无常,一路上除了睡就是笑,一张嘴角上扬的脸皮下藏着深深的阴森,好像随时会把眼前的人剥皮拆骨似的。虽然对我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但他似乎很喜欢看我那一张死人脸被吓绿的蠢样。要不是指望着他为我带路,让我下一世安个好胎,我真想从这筏子上跳下去直接游到岸上,一个人被孤魂野鬼纠缠也不想和他——
等一下!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窈窕动人的身影。
对了,河影花,影姑娘!在水乡时只顾着云彤,竟没留意到她的去向。她和我一起死在金家茗居,定是去城隍庙领了凭证才去的鬼门关,而我虽延误了时间,却没有领凭证,按理说行程应当差不多才是。
“没关系,我有伴。”我略有得意地对谢必安道,“到岸上我可以小等一会儿,伴她一起投胎。”
“如果你口中的伴指的是河影花,还是不要等了。”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她被黑子带走了,一时半会儿投不了胎的。”
黑子?
“黑、黑无常吗?”我被这个昵称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讪笑道,“影姑娘一弱质女子,哪会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何必派大名鼎鼎的擒恶鬼黑无常呢?一定是你们误会了。”谢必安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你知道?”
我沉默了。
是啊,我不知道。除了她身为苏州名妓,艺名为河影花外,其他实在一无所知。我和她充其量是黄泉友,新鬼客,实在没必要担保些什么。
谢必安突然蹲下来,一只纤手在湍急的河面上轻轻点了一下。
竹筏仍在慢悠悠地行进着,猩红的河水却逐渐澄清。河岸湿润清新的泥土气味清香入鼻,周围的风景恢复了之前的纯净。冰冷莹蓝的水波荡到岸边,与湿热的泥土相激,迸出弥散的雾气。“到了。”
我呆呆地看着周围缭绕的浓雾,前方依稀显出一座红黄黑三色的大桥。
这么快!!!“不是说要一个多时辰吗?”
“嗯,坐筏子是要一个多时辰。但我们无常鬼为了牵魂方便,通常是可以瞬间转移的。”
我有气无力地瞪眼道:“那……为什么要让我坐这么久筏子?”“起初是我困了,想休息;这不和你一聊精神多了嘛。”谢必安看起来很是欢悦,整个人容光焕发,连手里的勾魂棍都亮了不少。
我梗着脖子,幽幽地望着他白皙优美的颈项。
突然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可惜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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