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州城里的老百姓差不多都跑光了,康伯辉和范廷亮嘴上沒说什么,心里却都责怪吴远志年纪小不懂事。打仗是杀人掉脑袋的事,是无所不用其极,是沒有道德可言的。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将官,是绝对不会允许麦达把老百姓放出城的,老百姓留在城里,一來可以消耗城里本來不多的粮食,二來还可以传播消极情绪动摇军心,老百姓多是老弱妇孺,打仗还帮不了什么忙,留在城里就是守城部队的负担和累赘。够坏吧?沒办法,打仗就是这样。
巳时到了,老百姓都跑光了,仁州城的城门又重新关闭了,康伯辉、范廷亮决定对仁州城发动总攻,一鼓作气拿下仁州。义军的几十门火炮对准了仁州城,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仁州城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义军将士们冲杀上去,撞开了仁州城的城门,骑兵、步兵率先进城。
城里又是一场血战,留下來的黄巾军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一寸土地一寸血。战斗一直打到了下午傍晚,义军才算全面控制住了仁州城。康伯辉、范廷亮、吴远志等义军将官进城了,义军将士们正在收拾战场,只有犄角旮旯少数地方还有黄巾军的零星抵抗,已无碍大局。
康伯辉、范廷亮、吴远志害怕遭到黄巾军余孽的袭击,在卫兵的簇拥下,下马步行。街道上到处都是黄巾军和义军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康伯辉、范廷亮、吴远志登上了城楼,城楼上的黄巾军旗帜被拔掉扔在了地上踩踏,现在城楼上飘扬的是义军的大旗。
范廷亮看见一群士兵围在一堵墙前议论纷纷,士兵们见长官來了,急忙退到两旁让出了一条路。人群闪开,麦达的身躯显现在眼前,麦达倚着残破断裂的墙壁,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刀,胸膛被子弹打烂了,披散的头发在秋风的吹动下狂乱飘舞,眼睛仍然活着,望着前方,眼睛里的一团火焰还沒有熄灭。麦达就这么立在义军将士们的面前,岿然不动,像一具血肉之躯打造的神像,范廷亮和康伯辉、吴远志不约而同地摘下了头盔。
攻克仁州城之后,范廷亮命令汪俊带着六千人马留下來守城,其余的将士前去攻打黄巾军控制的新陵,去新陵大军路过邦镇,在邦镇停下來休整。邦镇的居民多是万灵道信徒,对胡克难盲目崇拜,为了安抚他们,范廷亮特意让同是万灵道信徒的王季担任邦镇知县,李俊英为县城。
王季和李俊英亲自出城迎接范廷亮的大军,范廷亮不计前嫌重用王季,王季把范廷亮当做再生父母一样看待,亲自扶范廷亮下马,在范廷亮身边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康伯辉、吴远志都嗤之以鼻,觉得王季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海蜇------沒骨头。
王季摆了一桌奢侈的酒宴为诸位将官接风洗尘,范廷亮询问了一些关于邦镇的情况,王季说:“回将军的话,邦镇的居民大都是万灵道信徒,实话实说,都有点排斥义军,心向着胡克难。卑职认为这不是百姓们的错,是百姓们受胡克难迷惑太久,一时还无法醒悟,用强硬的手段只能使矛盾激化,有百害而无一利。卑职和李县丞正在慢慢疏导他们,摆事实举例子,使他们逐渐认清胡克难的真面目,从心底里接受我们义军。”
范廷亮点了点头,说:“好,王知县,你做的非常好,我当初在秦王面前保举你,就是要你起到这样的效果。要想长治久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王季一脸的谄笑,“谢谢将军的夸奖,将军对卑职的大恩大德,卑职沒齿难忘,沒别的,卑职只有将这一腔热血投入到邦镇的治理上,使邦镇富庶安宁,不辜负将军的一片期望。”
范廷亮笑了,说:“老王,你能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现在很多人都有一个误解,以为我们义军要消灭万灵道,大错特错。老王,我当过一段万灵道的信徒,万灵道的书籍我也看了不少,很好,有些地方讲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之所以攻打万灵道的自治区,是因为万灵道已经被胡克难这个卑鄙小人利用了,我们做的一切其实是在拯救万灵道,不然的话万灵道就会被胡克难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范廷亮这种混官场的,假惺惺的漂亮话还是要学着说一些的,王季在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满脸堆笑连连点头。范廷亮看了王季一眼,说:“老王,消灭了胡克难,仗打完了之后,紧接着就要改造万灵道。天下有那么多的万灵道信徒,我们义军不可能触怒民意取缔万灵道,但是万灵道的理论当中,那些胡克难添加进去的宣扬暴力,宣扬仇恨,宣扬个人迷信等等有害的东西必须剔除,解铃还须系铃人,改造万灵道你得是骨干啊。”
王季立刻挺起了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将军放心,为了大唐王朝,卑职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范廷亮说:“粉身碎骨太夸张了,不过你要受点累。改造之后的万灵道需要一个领袖,我会向秦王提议让你当万灵道的总护法,教主这个称呼取消了,总护法就相当于教主啊。”
王季激动得都要哭了,叫道:“将军,您对卑职这么器重,卑职......卑职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范廷亮笑了,举起酒杯,说:“言重了,來來來,喝酒。”范廷亮和王季等人畅饮了一番。
喝完了酒范廷亮回到住处,吴美娇正坐在屋子里等他,窗外,漆黑的夜突然亮了起來,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飞落满天。吴美娇生起了一个小火炉,坐在火炉边,说:“真美啊,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范廷亮看了看窗外,说:“嗯,下雪好啊,能把最近打仗留下來的尸臭、污秽压一压。”吴美娇皱起了眉头,“你真是大煞风景,不和你说话了。”
范廷亮说:“我哪里说的不对了,你们女人就喜欢做作矫情,好像那样就可爱就高贵似的,不管男的女的,人就是人,一种卑鄙贪婪残忍肮脏的动物。不下这场雪,战场上的尸毒、秽气沒处理干净,很容易滋生瘟疫,瘟疫爆发了,又要大量的非战斗减员了。”
吴美娇瞪着范廷亮,说:“我看你是杀红了眼睛,一天就想着打仗杀人。”
“有人不老实想祸害天下,我们义军作为仁义之师,有保卫天下黎民苍生的重责,能不打吗,看着他们兴风作浪祸害死更多的人?”范廷亮喝酒喝得头有些晕,躺到了床上。
吴美娇说:“不和你说这些了,我问你,这场仗什么时候能结束?”范廷亮想了想,说:“现在胡克难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战事进展顺利,春节前能结束,要是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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