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散了。
“芷睿，我们去吃夜宵好不好。”沐扬玦挽着一个单马尾，格子衬衣的女生，半央求地说道。
“嗯嗯。”她点点头，“就，我们两个？”
“否则呢？”
叶芷睿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言程的背影上。“他……”
沐扬玦像没有听到：“走吧，上次带你去过的地方。”
虽是盛夏，可时至深夜，已有缕缕凉风。
河边更凉得不似夏日。
言程和奚默相对而坐在两只淡色的木质小椅上，木质圆桌上放着水晶圆盘，盘下火旺。
他熟练地把食材放入盘中，熟练地翻烤。肉香溢出来，他又夹给奚默。
这家店还是沐扬玦带他来的呢。
DIY水晶烧烤。
记得她最爱做的是把牛排考至半熟，倒入啤酒或者红酒，再继续烤制。这样吃起来有种或浓或醇的酒味，宛若夹带尘香与花郁的清风，沁人心脾。
可是他学了很久还是掌握不好，什么时候加入酒，加多少，什么时候又可以出锅。
猛然间，言程很是想念那牛排中拿捏地恰到好处的酒香。
“诶，你女朋友今天怎么没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女服务员来上菜，望见言程对面的女生不是沐扬玦，半开玩笑的语气。
他手里的小铲子突然滑落，皱了皱眉，挤出笑颜对着奚默。淡然回答：“我们，分手了。”
夜静得可怕。
“扬玦！”是叶芷睿的声音。说着她跟着跑去。
言程霎时全身冰凉，呆呆转过头去，只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夜色中跑向远处，渐渐看不清了。
沐扬玦凭在河堤的水泥护栏上，将脸埋进手心。然后腿几乎支撑不起身体，缓缓滑下，最后蹲坐在地上。
“扬玦……”叶芷睿蹲下来拍拍她的肩。
“我原本还在想如果明天之前他向我道歉，我一定不会计较了。如果他不道歉，我退一步，我退一万步都可以啊！”她像是自言自语，豆大的泪珠从指缝滑落。
“没事了，没事了扬玦。”叶芷睿揽过她，“他也是赌气的。”
她的肩颤抖着，低声的啜泣在静谧的夜里很是清晰。
“好啦乖，不准哭。我们明天去找他道歉。”
沐扬玦摇摇头：“不用了。”然后起身，抹抹脸颊，沿着小径走去，倔强得如一只小猫，那落寞的背影又满是凄楚。
和言程在一起八个月零十一天，一幕一幕像电影镜头一样闪过。
他们关系一直很好，会吵会闹，但最后都会和好。两个人都像孩子守护心爱的玩具一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小温馨，从来不提及“分手”二字。
可是今天怎么了？连退步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知是不是河滩上的灯光的原因，她的脸煞白。往日里那对灵气的瞳仁，此刻黯淡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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