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风站在小山顶上,凉爽的风舞动着他满头长发,却吹不干他满面豆大的颗颗汗珠,起伏不定的胸膛包裹着一颗坚忍不拔的心,累得虚脱的身子依旧挺得笔直,脚上的痛已经麻木,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皱。
叶如风一到达山顶他便急切的居高临下放眼望去,他失望了,依旧不见欧阳羽身影,那一刻他很想倒地而睡。脑海深处一丝坚定的信念牵引着他继续走下去,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我觉不会输给任何人!”
叶如风握紧手中的木棍,双眸泛着坚定的光,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希望能找到欧阳羽留下的蛛丝马迹,山脚下是好大一片茂密松林,奇怪的是松林中间有片方形空地,好像是人力所为,非自然形成。
空地上无序的散落着无数黑白圆形物体,却因离得太远而无法看清,那些黑白物体时不时上下飞动。叶如风好奇之心大起。向着山下缓慢走去。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刚走两步他就因脚伤疼痛,身体乏力而失足向山下滚去,叶如风惊慌失措,绝望的大声喊叫,可是这里荒无人烟,哪里会有人会救他,好在这面山势较缓,草厚石少。
叶如风滚到山脚下并无大碍,可是身上遍体鳞伤,衣服早已被撕扯的破烂不堪。叶如风只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头晕的难辨南北。躺在山脚下的草丛中大半天才缓过劲来,几次试图站起都未能如愿,在地上向前爬了一段路在松林中捡了个松枝当做拐杖。
叶如风艰难的站起想着刚才在山顶看到的景象,好奇心牵引着他的脚步向松林中央慢慢走去。越靠近松林中央,叶如风越能感觉到地面震动的越厉害,茂密的松林拦住了人他的视线,快黑的天,幽深的林子,地面诡异的震动使他前进的脚步犹豫了。
叶如风站定,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花蕊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你的亲人都已经在大槐镇的浩劫中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
叶如风抬起头,深邃的双眼望着浩瀚的天空,一丝苦涩的微笑爬上面颊,四周一切都静若止水,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身背血海深仇,我却不知道仇人是谁。亲人死的不明不白,过去的事我又全不记得,我和废人又有什么区别。死真的很可怕吗,死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叶如风没有退缩继续向前走去。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还会害怕什么呢?
叶如风穿过松林,山顶上看到的方形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横平竖直的线条相交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共三百二十四个方形小格,正是围棋棋盘。
棋盘两边各堆满磨盘大小的石雕黑白棋子,棋盘上一场无硝烟的激战正在进行着,每一子下落棋盘,都震的地面上下跳动,紧跟着死子被提出,有序堆放在棋盘两边。
叶如风见此情景很是惊奇,磨盘大小的石棋子,千斤有余,却有人用来下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免对下棋之人好生佩服。可是举目四望却不见下棋之人,想看个究竟,就想前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已来到棋盘中央。
忽然一颗白棋从天而降,直向叶如风天灵盖落下。叶如风身上有伤哪里躲得过,只能闭目待死。在那生死间的一瞬间,叶如风没有害怕没有绝望,反而出奇的平静,脑海中涌现的却是一直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大雨中,剑刃下的女子。
眼看白棋就差一寸便击在叶如风头顶上,白棋却突然空中转向,往左移了一格,落在与叶如风左边的交叉点上。
叶如风闭目等了半天,觉得自己无事,方才睁开眼睛。面悬一线,虎口脱险,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欣喜,反而一脸的失望之色。这时一阵幽幽的叹息传来,叶如风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颗高大挺拔的松树上坐个人,正是自己追了半天不见人影的欧阳羽。
一见此人,叶如风很是高兴,心想;“就算你修为再高,还不是被我这个凡人追上了,看你还再敢再小看人么。”越想越是得意,不由哈哈大笑。
有些人听到别人放肆的大笑会发怒或鄙夷或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一顿,可是欧阳羽没有,他直接把叶如风无视了,他不知道叶如风为什么傻笑,也不想知道。
只见欧阳羽:全神贯注只观棋局,后背双手微微颤抖。
胸前雪髯无风自舞,头上斗笠怒发掀翻。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可是平静过后没有暴风雨,只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唉!”
一声叹息如雄鹰寿尽前的悲鸣,骏马倒地时的嘶鸣。
“天意难违呀,无门棋局费我一生之力一直解不开,今天好不容易略占优势,大有可破之机。却被你不慎穿入,占住棋位,为救你一命,落子偏移,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叶如风听欧阳羽这几句话说的无比苍凉悲恸,又见他放弃自己唯一一次赢的机会来救自己性命,大感过意不去。安慰道:“老人家,刚才我是无意闯进棋阵的,您大可悔一步棋,从来便可。我站在边上看着,觉不会再打扰您了。”
欧阳羽从树上起身飘下,来到叶如风面前。身法没有了刚才灵动飘逸,叶如风明显感觉到他老了很多,脸上多了皱纹,站在地上也佝偻着身子。
“落子生根,悔棋非君子所为。再说了此乃天意,逆天悔棋,赢也枉然。”欧阳羽道。
叶如风听了这些话很是惭愧。先前只佩服他修为,现在渐渐被他人品所折服,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说什么来安慰他。
欧阳羽转生遗憾的再看一眼刚才所下的棋子,突然“咦”的一声惊叹。
欧阳羽自言自语道:“此子落位处,表面看好似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却柳暗花明暗藏伏兵,妙!秒!!秒!!!”话语中透露的不可压抑的惊喜。话还没说完人已飞起悬在半空,挥臂落手间,棋盘之上黑白棋子上下翻飞,排兵布阵,见招拆招。
叶如风自知理亏不想打扰欧阳羽破“无门”棋局,站在棋盘外凝神观看,只见欧阳羽时而埋头苦思,时而落子如电。
天色以后黑,夜幕降临,朦胧中见棋盘之上白子数量越来越多,势如破竹直压的黑子喘不过气来。欧阳羽落子越来越快,思索越来越少。片刻功夫便传来欧阳羽哈哈的大笑声,如浪潮般涌向四方,直震得松枝乱颤,宿鸟纷飞。
“悬空城创派之祖的无门棋局想不到终究被我所破。小娃娃你功不可没,真是胜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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