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他的身后进来了。到了楼上，袁老师拿出钥匙，颤巍巍地插进钥匙孔里，打开了门，她跟着他进来了。
袁老师换了鞋子，对她说，你不需要换。不过，她坚持要换鞋子，像到自己家里那样，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袁老师倒了一杯水给她，也把自己的茶杯拿来加满水了。
她不停地用手挠自己的头发，袁老师打开电视浏览了一下。刚打开，里面就是一对男女揉在了一起，发出那粗细交错的喊叫声。他赶忙换了一节目，可是遥控器失灵了，摁了几下都没有效果。
“没什么，将就看吧。”她很随意地说道。
袁老师也就没有再调了，但那纠缠在一起的镜头和那激发人欲望的叫喊声好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总之，他没有敢抬头看电视，也没有敢抬头看屠小姐。等到电视里没有那种声音了，他一抬头，见到男的正在抚摸那个女的乳房。赶忙收回了目光，而这时，屠小姐的目光正好与他的眼睛相遇。她朝他莞儿一笑。
“还想做柳下惠啊！据说，柳下惠坐怀不乱是假的，是为了让人看的，其实他是最好色的。”她竟然这么大方地说道。
“不会吧。假的怎么能流传下来吗？”袁老师反问道。
“这个您怎么不知道啊？打个比方吧，你写小说，认为什么样小说会流传下来啊？”她反问道。
“当然是有水平的，能激发人上进的小说。”袁老师胡乱地说道，心想反正你也不懂。
“不对，错的不得了。不是有水平的，而是要有人读的小说。”屠小姐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这我不赞成，按照你的这种说法，那些描写，迎合人心里的那些小说应该是经典了。”袁老师有点生气道。
“应该是这样。你看，《金瓶梅》里很擅长描写，被称作是一部奇书，而非淫书；现在贾平凹的《废都》，虽为禁书，能禁得住吗？越禁，人越想买，就越想读。我读大学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以自己拥有一本《废都》为荣，不然以后就买不到了。阅读群体一旦多了，自然就会流传下来。你看呢？”她说完后，把脸转过来了。
她脸上的红晕在逐渐消失，现在她的脸是绯红色，就像少女第一次相亲时的表情。她的眼睛闪烁着和善的目光，她的全身充满着友好的感情，这种感情又温存又坦率。他不好再和她斗嘴了，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的确，作为一部文学作品，不像宗教典籍那样，强制别人诵读，而是读者主动阅读。他们为什么要主动阅读这本小说啊？除了水平以外，还是满足不少人的那方面的需求的。
人啊！太复杂了。
“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不过，许多优秀的作品中，都没有你说的那种描写。”袁老师反驳道。
“哪些书啊？”屠小姐将身子向他这边探了过来。
“《西游记》里就没有。”袁老师举例说。心想，这是一部童话故事，很纯真的。
她笑了。
“还没有？里面还少吗。别的人我不说，就说那个唐僧吧。”她停顿了一下，她知道他一定会很惊讶的。
“在女儿国虽然是竭力不看美女，其实还是想看的，满头大汗了。我估计如果不是妖怪把他抓去，应该会破身了。你要知道，每次我看到这里，很自然地联想到后面的事情，其实这是‘意会’的描写。还有，离开女儿国，那深情地一回头，那是勾魂的一瞥。”她夸夸其谈道。
袁老师真的佩服了她，竟然创造了“意会描写”。
仔细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袁老师的头开始发胀了，每次喝过酒，他都会有这种感觉。不过，这次比较强烈。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再看一下屠小姐，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他不好下逐客令，忍着陪着吧。
到了十点，她仍然没有走的迹象。当他不和她说话时，她就会不停地挠自己的头发，本来很漂亮的头型，被她扯的不像样子了。也许她也感觉到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今晚我不想回家了，只想在这里陪您了。”她说完，注视着他的反应。
“不合适吧？为什么不回家啊？可以告诉我吗？”袁老师关切地问道。
“妈妈上夜班了，而且最近一直都上夜班，我一个人在家很怕，不敢睡觉。即使不睡觉，到了夜深人静时，我就会觉得客厅里有人走动，我只要吓死了。我感觉我家有鬼！”她说完，浑身在发抖。
袁老师相信她不会骗自己的。
但这里也不能留她啊，毕竟她是年轻的未婚女子，而自己又是单身汉，即使没什么，别人也会说三道四的。看到她惊慌恐惧的神情，又怎么忍心将她撵走啊？怎么办啊？
屠小姐见他沉思不语，开口说话了。
“这样好不好，您就陪我聊到明天早上。我回家，您再睡觉。”她用恳求地目光望着他。
“这，这……”袁老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这样，您去睡觉，我看电视行吗？或者我也睡觉，行吗？”屠小姐建议道。
袁老师感到她真是太难缠了。
“这样不行的？别人会胡说，对你影响不好。”他平静地说道。
“您怕吗？”她反问道。
“我不怕，而是你要怕。”袁老师只好这么说道。
“您是大作家，都不怕。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人，还怕什么啊？”她说着，脸上突然变得忧郁了，声音中像是颤抖着泪水。
袁老师的心软了，不就住在这里吗，有什么啊！他将她带到书房，里面整理的很整齐。
“下榻这里可以吗？”袁老师笑着问道。
“太好了。只要您能留下我，住那里都行。”她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
“那你先去洗漱一下吧，我等你洗漱完毕再洗。”说完，袁老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她洗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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