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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一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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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昔影续前缘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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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无情的出手相救,原本要护送她回云台山,后来在泰安城郊遇袭,并撞见紫嫣和皇甫攸原,混战中,皇甫攸原救她脱险,却忘了还有一个紫嫣。待二人回去找的时候,树林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姓洛……”

    上官泊来回思揣,突然惊醒道:“莫非是左公洛白羽之子?这么说来,他也是十年前的幸存之人。可当时为师是翻遍所有的尸体,确实是除了你们姐妹二人之外便再无其他生还者了……”

    说到童年之事,紫姗目泛泪光,轻声道:“十年前他随我大师伯回西夏学艺,所以得以逃过那次灭门之劫。”眼中出现一片迷雾,神色渐渐哀伤,似乎又看见当年那样恐怖的血腥惨境。“我,我想去拜祭一下他们,古婆婆,孔大叔他们……他说,他可以带我去的。师父,您不会怪我吧?”

    “唉……傻孩子,你还是没办法忘记这些……”

    “姗儿已经尽力了,师父,姗儿也想像小嫣儿那样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看到婆婆他们浑身是血,那些人却还是一剑一剑地刺穿他们的身体,爹和娘不见了,都不见了……”

    她没有妹妹那样幸运,因为受伤失忆,忘记了可怕的一切。她承受了所有的噩梦,夜夜梦回,皆是血海腥风,直至近几年才有所好转,回复些许儿时乐观笑颜。然而,内心隐藏的苦楚岂是外人所见所知那般简单,乖巧的她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忧,而默默地独自忍受着和压抑着所有的一切!

    她喃喃自语,痛苦地闭上双眼,耳畔似乎充满着各种厮杀与喊叫,身上脸上似乎又清晰地感受到鲜血溅上的炽热痛感。

    似乎是决堤的苦水,将压抑在记忆深处的所有痛感一起释放,是那样淋漓尽致的解脱。

    泪就这样顺着脸颊一直流下,流下。

    直至那娇弱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住这巨大悲痛的侵袭……

    ……

    浓雾中,渐行渐近,清晰出一滩滩刺目的红,那是血的颜色。

    这样的色彩愈加浓烈,由还带着体温的尸体中,源源不断地,汩汩流出。汇聚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伤亡。数不清的人,包括尸体,就这样横竖着,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挂在马车上,那些站着的人,手执兵刃,却还一刀刀,一剑剑挥向那些倒地的躯体,直至他们不再抽动,呻吟。

    她就这样被掩埋在这些躯体之中,压着她的是古婆婆,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婆婆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和妹妹掩埋起来,在咽气的那一刻,婆婆都不忘用手掩住她的嘴,好忍住嘶喊。直到婆婆的手也由温热变的冰冷僵硬,她一动不动,连眨眼的勇气都没有,怀里一直紧紧搂着的,是早已昏厥不醒的妹妹。那些人杀红了眼,连6岁的小紫嫣都痛下杀手,就那样一手将她甩上空中,再重重摔下。她连嘶喊的声音都没有了,紫嫣的血已经浸透了她二人的身体,紫姗只有紧紧地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来保住妹妹的最后一息的生命力……

    她闭上眼,眼泪如同鲜血般,无声地纷涌而出。她颤抖,这是噩梦,她需要有个人告诉她不要害怕,睁开眼睛,大家就都在,爹娘都在,妹妹会来拉她一道出去玩耍……

    “不要怕,我在这。”

    这声音,仿佛一道清心普善咒,驱散了所有的噩灵。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她睁开眼,一切的都恢复了平静,没有血流成河,没有尸横遍野。有的只是清风明月和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对她伸出手,“别怕,过来这。”

    她想也不想,就一头钻进那个身影的怀里,心中的恐惧开始慢慢平复,逐渐地感觉到了暖意,不再抖索与哭泣,就如同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终于找到了她温暖的栖息所。

    别怕。

    她只听见这句如同承诺般的慰抚。

    怕,别怕——

    “别怕——”

    “紫姗,紫姗,你怎么了,醒了吗?紫姗——”韩梦影轻唤着正梦魇中的紫姗,不时用手巾为她拭去额头沁出的细细汗水。

    “别怕,别怕……”紫姗的嘴里嗫嚅着,反复着这两个在梦里出现无数次的字。

    “紫姗,醒醒,醒醒,”韩梦影伸手揽住她,柔声安抚道:“恩,不怕了,现在到家了,在你自己的房里,睁开眼睛来看看。紫姗——”

    “师姐……”只见紫姗缓缓睁开眼,眼中神色也渐渐由混沌沉淀出清晰:“师姐……”

    “你醒了,那真是太好了!”韩梦影见紫姗恢复神智,遂欣喜道:“我去厨房拿点吃的来,你已经睡了一天了,都没什么进食,吃点清粥开开胃也好。”

    “哦,对了——”韩梦影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对紫姗道:“自你昨日昏倒之后,皇甫大哥一直都很关心你的情况,但是又不便前来探视。方才我进来时候,看见他又在院外的凉亭中徘徊不定的。”说罢,别具意味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待梦影出去后,紫姗已下床梳洗装扮好后,走到窗前望向别院门口,仿佛已经能看到那道徘徊的身影,一直琢磨着方才梦影说的“皇甫大哥一直都很关心你”这话,然后又想起这两日与皇甫攸原朝夕相处的光景,不觉地微微热了双颊。

    淑宁居外,皇甫攸原果真守在那里。

    他今年二十有六,女人也不是没有过,四年前发妻染病亡故后并不急着续弦。他对女色向来不太沉迷,极少因为女人而影响过自己。否则以他的家世地位,到了现今这般年纪,怕是早已游遍脂粉丛,宠妾成群了。

    可是现在,他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弱冠少年,傻傻地在一个女子的居所外徘徊了一整天,只是为了见上一面,问个安好。

    其实,他们的交集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出现过了,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

    四年前他云台山庄作客的某晚,把酒言欢,酒过三巡,席间几位好友不胜酒力接连醉倒,而他由于次日须赶路,于是一个人走回晨曦阁休息,当到晨曦阁门口时,一抹娇小的身影一下闪进了他的怀里。

    当时皇甫攸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酒也醒了一半,他原本想扶正她,问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是,她的肩头在不断的抽搐,哭得很是伤心,让他不忍心将她推开。女孩的嘴里不停地哭喃着“死了好多人”,不停地唤着“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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