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茫茫的雪,从绵延的远处而来。天地间雪样花案,从灰蒙蒙
的天空轻轻坠下。落在各处的屋宇之上,厚厚的一层。
花轿从远远的天边而来,在这一片雪的世界里,透露出一种妖媚而又刺透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白布上涂上了盛世极美的墨水。
在这天地一白中,一个红色的身影处于雪地之中,寒风飘过,卷起她的衣裙,整个人如同要飘往清洁之世一样。夺目而又妖媚,刺眼却有不忍心别开眼。
宁苏的腿已经被冰雪刺痛的没有知觉,只一味地觉得那寒凉的冰雪像是透过了膝盖骨,逐渐地延至了整个身心。她暗暗地捏紧了手中的纱巾,却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雪有多凉,她的心亦是如此。宁苏暗暗地咬牙,红盖头让她看不见此刻外面的景象。只是她知道,洪武王朝的昭阳公主,在出嫁之日被自己的丈夫拒之门外雪中。那个不可一世的昭启王,让她颜面尽失,让洪武颜面尽失,落人笑柄。
喜婆唯唯诺诺陪她站在一边,但也已经是受不住地打颤。这风实在,来的寒冷。
屋内,竟然没有一个人言语,他们上至朝廷高官,下至伺候的小厮,全都摒敛着声息,暗暗地偷瞄着主位上的男人,那个傲娇的昭启王李御南。他身着一身暗红色喜服,乌黑的头发用金环竖起,浓密的眉毛微微频蹙,冷若冰霜的眼眸中,尽显无情。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邪笑。
李御南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扯掉胸前的大喜花。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王妃,要不你来主持?"
"王爷,这恐怕不太好吧......"女子一脸的胭脂水粉,微微一笑,尴尬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李御南冷笑开口,"本王的侧妃都是王妃亲自挑选安排的。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臣妾…王爷…"她涂着粉色胭脂的脸瞬时煞白,连忙站起来拉住李御南的胳膊,"臣妾也是觉得昭阳她为人平易温柔,又识字大体…"
"王妃,何必如此惺惺作假?"他微靠近她,"莫要用你的小聪明来猜本王的心思。如今你的亲妹妹嫁与我,本王自会好好待她。你若是再不安分,这王妃也并不是非你不可。"秦羽娇怔怔地讲不出一句话,双手停在半空中,擦满红色唇脂的嘴微微颤抖。李御南睨着她,“想来,你这妹妹我也是见过的,去年在洪武,她那曼妙的身姿,本王可是念念不忘啊。想来,可也要谢谢王妃了。”
“王爷,你!”秦羽矫一阵羞愤,看着庭中的人窃窃私语,不由得又红了耳根。
这就是昭启王李御南的作风,如若是他生气了,绝不会在众人面前给你好脸色。若是他宠你,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毫不犹豫想尽办法给你。
李御南冷笑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到了门前。门刚打开,一阵风迎面吹来,席卷起满地的飞雪,冲着他就来。李御南伸手微微挡住,眼却瞥见那个那个女子的红盖头随风而落。飘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
她被雪覆盖住了大半个身子,整个小脸在喜服的映衬下,更显苍白。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清澈的眸子微微抬起,正好对上了李御南那失神的目光,仅是如此的惊鸿一瞥。她竟夺走了尘世间的颜色。
她太美了,那眼若波水发如墨,仅仅是这么一张苍白的面目,就已经使得在场所有的人为之惊叹。如此之美,天地何人。似乎,只要她站在自己身边,自己的眼里就看不见全世界,而她的眼睛是深渊,一眼万年就将人心蛊惑。
李御南大跨步走到雪地中,白雪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他的靴子不一会就被雪水化湿。冷到骨头中,李御南皱眉,他没想到,这雪地中竟然这么冷,冷地让人心颤。
他蹲下身,看着半面身体已被白雪覆盖的宁苏,她通发白的手紧紧地抓着衣摆,小脸已经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丝。李御南伸手慢慢拨开她身上的雪,一把拦腰抱起,轻声说道:"未枫,召太医。"
"是,王爷。"
“王爷,还是,让我将妹妹安置吧,在听音阁已经……”秦羽矫见李御南怀抱着晕过去的宁苏,连忙笑道。
“听音阁?”李御南皱眉,“你就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谁不知那里湿冷!”
“可,可别的地方都未好好打扫过。难不成,要妹妹住进王爷的主卧?”秦羽矫上前,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昭启王的主卧,她堂堂王妃都未去过,怎可?
“自然不是!”李御南厉声呵斥,看到秦羽矫的轻松的笑靥后,勾唇道,“昭司阁,本王每日派人打扫,倒是好去处。”说完,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就笑着越过秦羽矫,抱着宁苏往后去了。
“昭司阁!”
“诶哟,这昭司阁可是雍王妃的主卧啊,更何况雍王妃未入住就仙逝了。看来,昭启王是真的很疼这位宁侧妃啊!”
“那是自然,昭启王向来孝顺,把自己母妃的屋子保持得完整如一,今日开封啊,定是别有意味啊。”
“可不是,连昭启王妃也没有进去过呢,我看,这王妃啊,要易主咯?!”宾客的谈论声不绝于耳,在这个欢庆的日子里,更显颜色。
宁苏只闻到一阵淡淡的药香味,耳边传来稀稀簌簌的声音将她吵醒。她微微睁开眼,灯火通明的环境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想抬起头来,却拉到了背上冻伤的皮肉,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一旁的丫鬟见了,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让她躺好,"主儿,您还是别动了,这伤还没好呢。"
"啊....啊..."宁苏讲不出话,只好轻轻张口。"主儿,您要说什么?"小丫鬟眨眨眼,帮她盖好被子,疑惑地问道。"彩云,你去请王爷来吧。这里有我就好。"
正当宁苏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时,一个身着艳丽服饰的女子上前。她看了一眼宁苏,颔首道:"宁妃,奴婢是袭伊,以后就是奴婢和袭伊一块伺候主儿了。主儿可有什么需要?"
宁妃?宁苏微微皱眉,这是自己的新称呼?她还记得母妃曾经说过,女人这一辈子,不图别的,只要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份,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孝顺的孩子就够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是一些用不着在乎的东西。
可是,她现在又拥有什么呢?她并不排斥嫁给昭启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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