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饥民老妪输粟米 设内应骁将擒寇贼(二)第(2/3)页
曹文诏苦笑道:“卑职与尤总镇分手以后,一直追剿王嘉胤,不是钻山沟,就是爬土坡,消息怎能知道得如此快捷?”
杜文焕看着桌上展开的地图道:“将军可有成算?”
曹文诏摇头道:“王嘉胤依山建起营寨,易守难攻,卑职打算诱他出來,伏而击之,他们未必会上当。”
杜文焕点头道:“若是他们坚守不出,与咱们拼耗粮草,势必会更棘手。本镇來得匆忙,沒带多少粮草,将军追得急,想也不会有多少余粮。孙子说: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这仗可不好打哟!”
曹文诏给他说中心事,一时想不出什么妙策,低头看着地图,二人默然无语。良久,曹文诏叹息道:“强攻山寨损兵折将不说,也无必胜的把握,稍有疏忽,又给王嘉胤逃了。常言道擒贼擒王,若是王嘉胤有胆量厮杀,凭着卑职手中的长矛,再不放过他!”
“他躲得远远的,你如何近得了身?”杜文焕连连摇头,忽然醒悟道:“你帐下可有名唤张立位的军卒?”
“张立位?喔,卑职想起來了,半年前他深夜來到营门,给巡营的误以为奸细,捉住审问,他却嘴硬得很,只说要见抚台大人,其他一概不说,给巡营的捆了一夜,次日才知道是來投军的。卑职这才记住了他的名字,总镇认识他?”
“从未见过面,但此人与王嘉胤是同乡,可派他到王嘉胤身边卧底,以为内应。不知他可有此胆量?”
曹文诏即刻命人喊來张立位,杜文焕见他五短身材,形状甚是猥琐,颇为失望。等他上前拜见过了,问道:“你家里可是还有一个老娘?”
张立位既惊且喜,不解道:“大人怎么知道?俺娘还替小人抚养着一个儿子。”
“你有个妹妹给贼寇掳去了?”
“大人……”张立位惊异地看着杜文焕,说不出话來。
杜文焕道:“本镇來的时候,见过你的老娘,她托本镇捎话给你,教你安心寻找妹妹的下落,不要惦记家里。”
“大人,我娘她……想妹子眼睛都快瞎了。”
“老人家还好。”杜文焕眼前登时浮现出一具四肢残缺的小孩尸体,想到自己一家老小都给神一元杀了,忍不住心头一酸。
“多谢大人,小人这就放心了。我妹子就是给王嘉胤手下掳走的,如今已有半年,不知死活。”
“若你妹妹还活着,你想不想救她?”
张立位茫然地看着杜文焕,不知如何回答。曹文诏道:“总镇大人想命你假作寻找妹妹,到王嘉胤的营中入伙,伺机刺杀,然后举火为号,里应外合,共破贼寇,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张立位挺胸道:“何时动身?”
曹文诏道:“你扮作花子模样,见了贼兵只说四处寻找妹妹,不可乱说话。明日一早,从别处过去。”
次日,天刚放亮,张立位拄着打狗棍,一身的破烂衣裳,端着腌臜的讨饭碗,來到王嘉胤老营前,推说是大王的同乡前來投靠,巡营的军卒不由分说,五花大绑着禀报了王嘉胤。王嘉胤冷笑道:“此处离我老家府谷皇甫川小宽坪不下千里,怎么会有乡亲來寻?带进來我听听他的口音,自然就明白了。”
王嘉胤高坐在虎皮椅上,看着张立位给推搡进來,踢软了双腿,跪在地上,问道:“你是哪村的?”
“尧峁村。”
“离我老家多远?”
“走大路三十五里,抄小道二十三里。”
“哼!听你说话不是府谷口音,分明是官军混进來的奸细。來人哪!给我重打四十军棍,看他喊疼是什么口音。”
两个大汉将张立位掼翻在地,张立位怒目而视,分辩道:“五里不同乡,十里不同俗。俺的口音怎会沒有一点儿分别?”
“哼哼,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无情了!”
张立位横下心來,闭目大叫道:“都说好汉护三村,你这般对待乡亲,哪有半点儿乡亲之情?算俺瞎了眼!”
王嘉胤喝道:“还不动手?”
大汉们举棍便打,忽听后面凄厉地哭喊道:“不准打!”话音未落,冲出一个俏丽的妇人,上來挡在张立位身前,恨声道:“要打先打死我。”两个大汉急忙住了手。
王嘉胤道:“你出來做什么,这样一个叫花子也值得你可怜?小心污了你的衣裳。”
“他是我哥,我心疼有什么错?”妇人拉着张立位的手,流泪道:“哥呀!你怎么到了这里?娘还好么?”
张立位睁大眼睛,见眼前满身绫罗绸缎的美貌妇人果然是自家妹子,只是白胖了一些,眉眼模样并沒有大变,想到饱受**的妻子,登时呜呜地痛哭起來,“哥找得你好苦啊!”
那美貌妇人正是张立位的妹妹,给喽罗们掳來,献给了王嘉胤。她与张立位虽是一母同胞,可自小出落得水灵灵的,面容姣好,体态婀娜,王嘉胤十分宠爱。见此情景,心知真是大舅哥,急忙亲手解开绳索,吩咐给张立位沐浴更衣,摆酒压惊。为讨妇人欢心,使他们兄妹时常见面,命张立位做了帐前指挥,引为心腹,随意出入大帐。军师王自用、高迎祥等人得知此事,并未疑心。
一连几天,王嘉胤总是与人商议对策,张立位沒有下手的机会,又见他身形魁梧,自己一人未必能对付得了,一时沒有主意,离开大帐,到后院找妹子闲话。刚刚迈进院子,却见跨院里门环一响,出來一个汉子,四下察看一番,急匆匆朝月亮门走來,见了他脸色大变,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招呼。屋内却有女人恨恨地说:“这么快就走,你倒是快活了,撇得人家好苦!”声音娇滴滴的,不由得酥了半边身子。
张立位认出那汉子是王嘉胤的侍卫首领王国忠,如此与王嘉胤的女人缠绵,想必早就勾搭在了一起,等他走过來,才低声道:“你好大胆子,大当家的正在前面议事,你却跑到后面來讨便宜,要是传扬出去……你自然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王国忠早已心惊胆颤,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黄,给他一吓,跪地哀求道:“我那亲哥哥,您高高手儿,放兄弟这一回,兄弟做牛做马也念哥哥的恩德。”
张立位嘿嘿一笑,拉他起來,嘘声道:“还不快走!”王国忠飞也似地跑了。
刚进六月,山上的粮食剩下不多了,山下官军还沒有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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