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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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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筹粮闻变遭责难 败援兵施计破内应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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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魁所率多是反叛的边兵,素好争斗,西北群寇实以此两家最为凶悍。卑职以为似这般的巨贼,不可一味拘泥招抚,必要追剿……”

    “嗯--这是怎么说?招抚为主,追剿为辅,可是皇上钦定的平叛方略,万一有什么差池,如何向皇上交代?”

    洪承畴见他脸色微变,急忙起身谢罪道:“卑职一时情急,慌不择言,该打该打!卑职想的是西北民变蜂起,各路贼人才能性情大不相同,愿意招安的固然最好,一心造反的也该镇压才是,不能一样对待。”

    “亨九,自古都是官逼民反,如同大禹治水,疏导胜于堵截呀!杀,能杀得完么?将他们逼到深山里面,找都难找,怨恨越积越深,他们不肯罢休,伺机纠缠,剿灭时日遥遥无期,皇上刻于求功,怕是贼未剿灭,我早已进了诏狱。”杨鹤面色沉重,挥挥手示意洪承畴坐下。

    洪承畴暗觉他话中迂腐之气甚浓,心里极是不屑,却又不敢反驳,低声道:“卑职是担心一味招抚给了贼人喘息之机,星星之火而成燎原之势,再想扑灭就难了。王嘉胤得知王左挂围攻韩城难下,心有不甘,派高迎祥潜往清涧联络,意图会合一处,抗拒天兵。那高迎祥遭官军截杀,想必又听说王左挂溃败投降,才死了心。卑职深怕各处招安的贼人群起效尤,贼势做大……”

    “高迎祥到了清涧?”

    “卑职闻报领兵前伏后击,中伤了高迎祥,他落荒而逃,卑职手下正在追捕。”

    杨鹤轻嘘一口气道:“可有消息?”

    “卑职调不动周围各县差役,难以张网,急急赶回西安向大人请命。回來的路上,听说数十个贼人洗劫了李继迁寨,杀了候补同知艾万年。”

    “都是些什么人?”

    洪承畴摇头道:“卑职也不知晓,只知他们救走了一个人。”

    “也是入伙的贼人么?”

    “此人只是一个羊倌儿,不知与贼寇有什么渊源。”

    “一个小小的羊倌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杨鹤蹙起眉头,沉默不语,屋内登时沉寂下來。洪承畴这才开始暗暗打量总督大人,杨鹤初次入陕西时,他曾与三秦各级官吏一起迎拜,但当时人多离得又远,隐约只见新任总督是个须发花白身材略显矮胖的老者。这次如此切近的会面谈话,见他慈眉善目有如吃斋的居士,浑身儒雅之气极为浓重,摸着胡须似老憎入定,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一时又想不起什么话題,大觉尴尬,额头渐渐渗出一层细汗,两眼从书案上扫过,见堆积的文牍下平放着一本书,題签是几个端严的山谷体:历朝武机捷录,旁边又有几个半行半楷的小字:大明南京兵部尚书、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王守仁自署,恭声道:“军门戎马倥偬,犹自手不释卷,真是读书人的本色!纶巾羽扇,指顾而挫锋芒;只马单骑,谈笑以退戎虏。陕西平贼指日可待了。”

    “哦!这本《历朝武机捷录》乃是犬子來信举荐的。阳明先生在我朝用兵如神,老夫素來钦佩。只是用兵之道,老夫一向未曾究心,如今找來一看,实在眼界大开。诗友樊良枢又将评定的《阳明兵》一稿寄來求序,期望甚殷呀!”杨鹤从背后的书橱翻检出一摞厚厚的文稿摆到桌上。

    洪承畴听他说起儿子,不再打官腔,改口自称老夫,话语之中多有慈爱,似与子侄辈闲谈,心神稳了许多,赞佩道:“令郎的大名卑职早有耳闻,恨无缘拜识。”

    “犬子性本好兵,只是、只是为取悦他祖父与老夫,钟情山水,结交雅士,竟为文名所掩。近來传闻皇上有意命他任山海关兵备道,那倒是个历练的好去处。”

    “卑职与贤郎也有同好,往年闲暇,见阳明先生的《武经七书评》不过寥寥千余字,许多地方不免隔靴搔痒,便重新评过。卑职辑有《古今平定略》三卷,他日军门闲暇有了兴致,还要好生讨教。”

    杨鹤淡然一笑道:“亨九,你今年多大了?”

    “卑职虚度三十七春了。”

    “你比犬子还小六岁,正是好时候。好生当差,你们同立朝堂侍奉明君的日子还长呢!噢!说得远了。老夫此次深夜召你來,是想与你商议督粮之事,像韩城这般有警缺粮,临时督送总不是办法。你有什么打算?”

    “这……”洪承畴不由沉吟起來,太平年间督粮可是人人都欲得到的肥差,可眼下赤地千里满野饥民,哪里去找粮?何况他一个微末的从四品官,在陕西境内不用说与他品级相当的官员极多,就是高出他品级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如何筹措?他暗自叫苦,为难道:“如今各地府库均无余粮,督运实在艰难。卑职路过米脂时,宴席上米脂知县大吐苦水,各地州县府衙最怕接到征派的公文。公文一到,有时要豆米几千石、草几千束,有时要买骡子几十头、布袋数百条,有时要铜锅数十口、战马百匹,官吏不敢拖延,只好分摊到百姓头上,以致私派多于正赋,民怨沸腾,难保不铤而走险。督粮本为剿匪,却又逼出不少贼人。”

    杨鹤起身踱到花窗前,轻叹道:“哎!实话说,辽饷今年又加派了一百五十三万两,与原來的加派相合已多达六百八十万两,赋税是重了些,可这如山的银子撒到辽东、西北,不过星星点点了,哪里够用度?今年陕西大旱,招抚乱民,赈济灾民都需粮食,不加派你以为当如何筹集?”

    “粮食是第一要务,不是卑职借口推诿,七品的知县都有如此的怨言,那些五品的知府……”

    “老夫明白你的心思,这些都不需你费神,本部堂授你专权。”

    洪承畴起身,望着月下竹石班驳的暗影,缓缓说道:“如此筹粮就容易些了。卑职想筹粮不外三种法子。”他见杨鹤回身看了一眼,停顿片刻道:“陕西自万历爷时便灾荒不断,历年藩库的存粮都吃光了。省镇、各府的一些大户家中还有存粮,粗粗估算不下数十万石。大人可倡议各地豪富捐献。”

    “只是这样做,难免要开罪那些屯粮大户了。”

    “这些大户都是极要脸面的人物,大人可将这些大户的名讳按捐献多少,依次刻入功德碑,永立乡里,彰其义举。还有朝廷的恩诏呀是要再请的。几个月前,皇上命御史吴甡押送十万两内帑赈灾,按理说我们做臣子的当体贴圣心,为皇上分忧,再不能坐等恩典,但若要一味立足自救,不要朝廷一文钱一两粮,无异竭泽而渔,不光有损皇上仁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弄不好闹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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