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崇祯皇帝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艾老爷逞凶鞭义士 洪参政据理护军粮第(2/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饥饿。

    红日西垂,四处升起了缕缕炊烟,夕阳的余晖散落在沟梁之间,或金黄或灰暗,景象极为苍茫。李自成无心看什么景色,慢慢赶羊回去,到了村外,远远见家里那孔窑洞似是冒出一缕淡淡的清烟,自己与妻女进了艾府,便再沒有回过家,若有人占了窑洞,日后自己哪里容身?李自成心里一急,疾步过去探看。窑洞是父亲李守忠留下的,那时李家在坡下还有几亩薄田,为方便耕作,便在坡上挖了一孔窑洞,孤零零的沒有邻居,眼下那几亩薄田为安葬父母,早已典当给了艾员外。李自成到了坡前,不由吃了一惊,窑前的那棵枣树上赫然拴着两匹战马,窑里传出轻微的呻吟声,他看着那有几分眼熟的马匹,惊愕万分,难道是他俩在窑里?此时,窑里的人已然听到羊叫的声音,蓝衣汉子持刀出來观望,见了自成,将刀入鞘道:“兄弟,你怎么來了?咱们真是有缘。”

    自成笑道:“这原是小弟的家,只是多日不曾居住了,怕是沒有什么东西招待朋友。噫!你那位白袍兄弟呢?”

    不待蓝衣汉子回答,窑洞里有人应道:“我在这里,不知窑洞还有主人,叨扰了。”那白袍汉子以剑拄地,拖着一条腿,笑吟吟地站在门边。自成看他的腿上一片殷红,惊问:“怎的伤了?”

    “官兵在路上埋伏,我俩沒提防,中了一箭,骑不得马了,暂借宝地歇息歇息。”白袍汉子忽地皱一皱眉,咬牙不语,似是极为疼痛。

    “大哥。”蓝衣汉子见状,忙上前扶他入窑坐下,从锅里取瓢热水递上,骂道:“沒想到躲过了杜文焕,却遇到个什么洪参政,如此心狠手辣,竟用倒钩的狼牙箭,怎样取拔也要带下好大一块肉來,哥哥吃苦了。”

    “哥哥也沒想到胡廷宴一个糊涂官手下,竟有这般厉害的角色!”白袍汉子神情不禁有几分黯然。

    “哼!不过读过几本书的书生,不是三头六臂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朝一日小弟捉住他,一把将他的头拧下來,做个尿壶用。”说罢大笑,转身招呼李自成进來,自成听他话语粗俗,又见他反客为主招呼自己,想是个极豪爽的人,心下暗笑。白袍汉子正色道:“兄弟这话就不对了,天下最不可轻的就是读书人,古今成大事的哪个不依靠读书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单靠蛮力怎么行?”

    自成听他言语透出几分文雅,句句在理,暗暗佩服。白袍汉子抬头看看自成,和声道:“这位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多谢仗义援助。”他连咳几声,面色苍白,见蓝衣汉子两眼顶着自己,神情极是关切焦虑,淡淡地说:“不妨事,我只是流了些血,又沒进什么饭食,一时觉得头晕。”

    李自成这才想起晌午未吃的干粮,急忙解开皮袄,那谷糠的干粮被皮鞭抽打得裂成几块,用手捧了递与白袍汉子。白袍汉子取了一块皱眉嚼咽,又喝了几口热水,好似苦药一般送服而下,面色渐渐和缓下來,问道:“我看兄弟性情沉稳,不像从小放羊的。”

    “小弟曾在银川驿做过几天驿卒,去年才被裁减回家。”

    “兄弟是本地人氏?”

    “祖辈父辈都在这李继迁寨。”

    “那你想必是姓李了?”蓝衣汉子插话问道。

    “正是。在下李自成。”

    “咱姓张,名献忠。这位是高迎祥大哥,与我都在大头领王胤嘉手下……”蓝衣汉子见李自成面容如常,并未露出什么钦佩之色,惊诧道:“兄弟沒听说过高大哥的名号么?他可是了不起的角色,在绿林……”

    “李兄弟是个本份人,终日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何必说这些不相关的事。”白袍汉子高迎祥轻声一笑,摆手阻止张献忠的话头道:“我等相逢怕是多少年积下的旧缘,不须说什么烦心恼人的事,还是大口喝酒的好。秉吾,可还有酒?”

    “还有一些,是西安府上好的陈年西凤。”张献忠伸手在背上一摸,拎出一只硕大的酒囊,乃是整张羊皮缝制的,原在背上平平地背缚着,好似衣服一般。张献忠将塞子拔了,咕咚就是一大口,霎时窑洞里荡漾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李自成多日不曾饮酒了,闻着酒香,深深吸了口气,想着蓝衣汉子方才自报的家门,又暗自吃惊,今日竟遇到了这般响当当的绿林豪杰。张献忠的名头极大,在米脂妇孺皆知,他本是延安府柳树涧人,当过捕快、边兵,有一身的好武艺,去年漂泊到米脂,受不得豪强的恶气,领着十八寨的苦种们一起造了反,自号八大王。对那高迎祥知之虽少,但见张献忠对他极是钦佩,毕恭毕敬,想必更是了不起的英雄。他见二人仪表轩昂,夤缘巧遇,有心结识,但听高迎祥话中略含猜疑,朗声道:“高大哥的威名原该知道的,只是、只是兄弟每日里寄身艾府,一心想着放羊抵债,养活妻女,外头的世道如何真是无从听说,哎……实在失敬得很!”

    高迎祥道:“岔道口相遇,我知道李兄弟是个仗义忠厚的人,方才生怕连累了你,自然不须向你多说什么话了。不知兄弟也是个有心人,來,过來一起喝酒。”说着指指身边,示意围坐过來。

    李自成见高迎祥方才说话闪烁其辞,不似张献忠这般豪爽,本已生出一丝不快,听他如此剖白,极见性情,顿觉欣喜,却待要坐,看看满窑的尘土,搓手道:“有酒无菜,怎么好?”出窑抱了两抱干草进來铺了,借了张献忠的解手尖刀,大踏步出去。少顷,提着一只剥好的山羊进窑,卸作几块,往锅里一丢,添水烧柴便煮,慊然道:“家贫难以待客,权借艾员外的羊用用,见笑了。”高迎祥、张献忠对视一眼,暗暗赞佩。

    肉香入鼻,三人腹中大饥,猛吞痛饮,酒足饭饱,张献忠取了一锭银子道:“叨扰了,这些权作饭资,哥哥不要推辞。”

    李自成摇头道:“你我兄弟相聚,你出酒我拿肉,怎么还会有钱财的往來?哥哥虽穷,快收起來,莫辱沒了义气二字。”

    高迎祥见他俩争执不下,说道:“秉吾,不必客套了。李兄弟的高义我们今后再报答,不必急于这一时,辱沒了义气事小,若因此给李兄弟惹來麻烦,岂不是害了他?”

    “会有什么麻烦?”

    “你想李兄弟是个身无长物的人,怎么会有这般的一锭大银?遭人报官,非偷即抢,如何辩白得清楚,岂非害了他?”

    “还是大哥思虑得周详。”张献忠笑笑将银子收了,对自成道:“哥哥今后有事可到安塞找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