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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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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巧施反间计 袁崇焕羁身镇抚司(二)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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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斗,认准了方向,沒命地狂奔起來,顷刻间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南海子是北京城南的一片低洼野地,树木茂密,野草丛生,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芦苇,高过人头。垂柳依依,荻花瑟瑟,麋食泽草,鸥鹭翔集,一年四季,景色颇佳。此处人迹罕至,常有野兽出沒,自元朝忽必烈定都后,便成了皇家的猎苑,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入。此时,天已隆冬,芦苇早已干枯,但依然叶叶交错,茂密如昔,杨春、王成德二人常年在郊外牧马,地形极是熟悉,一头钻入芦苇荡中,眨眼沒了踪影。宁完我鬼魅似地从暗处闪身出來,看着他俩逃走,转回帐中,那鲍承先竟也醒了,已沒有丝毫的醉态,二人相顾大笑。

    袁崇焕逼退了后金兵,回守广渠门韦公寺大营,神色略显疲惫,却毫无睡意,脸颊的伤处虽敷了金创药膏,依然火辣辣地疼。仗虽打赢,他心里却颇为忧虑:祖大寿带的不过是先头的马军,步军仍未赶到,若后金兵反扑过來,怕再难如此侥幸取胜了。正自沉思,祖大寿等人说笑着进來,一齐拜见道喜。众人并未理会他脸上的笑容竟有些凝结,祖大寿带头道:“督师,此次京城下打了胜仗,正可一展我关宁劲旅厮杀对阵的好身手,教那些朝臣们看看我们如何保家卫国英勇杀敌,往后别再拖延辽东的粮饷了。”

    “复宇,后金兵尚未退走,此时这样说话似嫌早了。”

    “早什么?后金兵再來,我们就再拼杀一回,教京城的人们多开一次眼界。”祖大寿磨拳擦掌,大半年沒有仗打,他似是有些心痒难遏。

    袁崇焕看着他那剽悍的身躯,淡然一笑道:“仗有你打的,何必如此心急?何可纲怎么还沒到?”

    “他在后面统领大队人马,卑职心急就先行了一步。”

    袁崇焕叹口气道:“他们还有几日可到?”

    “三、五日吧!打了胜仗,督师怎的还如此郁闷?”

    袁崇焕蹙眉道:“哎!这一仗我们赢得实在侥幸,用兵之道,侥幸得胜,比打败仗还糟。我一直在想,皇太极十万人马似是并未全部参战,可是有什么诡计?”

    祖大寿不以为然,笑道:“想是督师屡败后金,他们见了督师旗号,心中先已怯了,斗志不坚,迟疑不前,未见得是有什么保留。”

    袁崇焕不置可否,唏嘘道:“区区九千人马抵挡十余万大军,我想起來也有些后怕呢!败当在情理之中,可是一旦败了,真不敢想哪!”他苦笑着摇摇头,“我是怕明日皇上又來旨催促出战,关宁大军未到,宜守不宜战呀!好啦!都回去歇息,明日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几句话说得众将心头沉重起來,初战告捷的喜悦一扫而光,默默地退了。

    次日拂晓,袁崇焕一觉醒來,探马报说皇太极已退兵南海子一带,便有心派火器营偷袭后金大营,刚刚集齐众将,御前太监金忠传旨命他与祖大寿入城议饷。二人骑马到了东华门,天已大亮,崇祯皇帝早已等在建极殿后左门,韩?、李标、钱龙锡和新近入阁的成基命四位阁臣环列左右。袁崇焕、祖大寿和稍后赶來的满桂行了叩拜大礼,崇祯并未赐座,只淡淡地问道:“袁崇焕,你可还记得一年以前,也是在此,你当着朕的面儿说了些什么话來?”

    袁崇焕一怔,不是有旨意要议饷么,怎么却问起旧事來了?他原本故地重游,想起去年的豪言,至今未能多所践行,已如芒在背,听皇上如此问话,陡觉汗颜无地,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丝寒意,问道:“皇上,勤王兵马日多,军中粮饷已近枯竭,需……”

    “先不谈军饷的事,你回朕的问话。”

    “臣当年放言五年复辽,按期而核,尚有时日,皇上……”

    “哼!按期而核,朕的人头还在吗?”

    “皇上何出此言?臣不胜惶恐。”

    “何出此言?皇太极统领大军到了城下!辽东你是怎么守的?”

    “皇上,辽东固若金汤,是皇太极狡猾……”袁崇焕十分疑惑,纵敌入关之罪不是说在刘策么?怎么怪到自己头上了?

    崇祯看看神情有几分委顿的袁崇焕,压下了几分火气。几天來,他心里暗暗思索着一个个疑团:袁崇焕早有奏折说后金会从蓟镇入侵,难道他预知此事?未奉旨便來入援,还來得这么快?一路尾随后金,不顾朝廷驻守蓟州的禁令与皇太极一前一后來到京城之下?一再不愿与后金决战……?难道那些传言并非捕风捉影,袁崇焕真的通敌?疑点重重,令人不安,可又实在不愿信实,他暗暗叹口气,挥手道:“传杨春、王成德上來。”

    杨春、王成德二人依然衣衫不整,身上污秽不堪,外衣有几处挂得破裂,杨春竟只穿了一只靴子,想必逃得慌忙丢了。二人叩头道:“奴婢们拼命逃出來,只求万岁爷能知道这个天大的阴谋,就是死……也瞑目了。”

    崇祯冷冷地看着,袁崇焕越听越觉心惊,到后來脸色苍白如纸,全身冰冷彻骨,心头一阵阵痛如刀割,不料那杨春、王成德二人说到最后,竟爬起身跳到他面前,啐道:“呸!袁崇焕你这叛国背恩的无耻小人,皇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却暗地里投了皇太极,我们非但要戳穿你心底天大的阴谋,就是拼了这条贱命,还要揭下你的假面皮來!”二人说着便要上前撕咬,祖大寿早已按耐不住,须发戟张,挡在袁崇焕面前,喝道:“你这两个刑余的阉狗,怎么也不会吐出象牙來!袁督师赤心报国,岂容你们诬陷?”

    袁崇焕大惊,伸掌猛地一推他道:“皇上面前,小心失仪!”

    崇祯颜色已变,不料却厉声道:“朕何时说袁崇焕通敌來?朝廷重臣,岂容你们两个贱奴肆言!还不滚了!” 杨春、王成德二人一直供职牧马厂,地位尚不如在内廷洒扫的太监,也不知多少礼数,只想万岁爷疑心袁崇焕,我们怒骂他一番,便是讨好了万岁爷,哪想竟忤了圣意,急忙连滚带爬地去了。

    “元素,可有此事么?” 崇祯不露声色,慢慢呷了一口热茶,身子慢慢往后靠了,他昨夜四更见到了杨春、王成德二人,十分震怒,几乎彻夜未眠,此时才感到异常疲惫。

    事出仓促,不但袁崇焕、祖大寿二人又惊又怒,就是几个阁臣和满桂也吃惊非小,各自思想着如何劝谏。袁崇焕叩头说:“皇上将辽东重任付与微臣,臣不敢欺瞒,事事都专折请命,决无私下通敌一事。”

    “不敢欺瞒,谁准你斩杀了毛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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