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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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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冤狱恩旨赠封号 行枚卜绛签选阁臣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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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看看跪在眼前的來宗道、杨景辰二人,暗忖阁臣已有九位,便想凑足十全之数,又从瓶中夹出一个,不料刚刚放在银碗之中,陡來一阵旋风,竟将纸丸高高吹起,飘飘摇摇向众人头上落下來。崇祯大惊,忙喊道:“仔细不可失了!”众人不眨眼地盯着那纸丸在风中不住价乱转,堪堪落下,又是一阵风來,刮起一股沙尘,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待将眼睛睁开,纸丸早已不见了踪影。孟绍虞、薛三省、王祚远、萧命官、房壮丽、曹思诚六人如同冷水浇头,面色登时一齐惨白。

    入了腊月,渐近年关,早晨起了一场厚厚的大雾,五步以外不见人影儿。近午时分,浓雾方始飘散,露出一团橙红的日头,朦胧无光,天渐渐放晴。正值望日,暮色初起,东方天际生出一轮圆月。雪后初晴,夜空如洗,万里澄澈,星汉格外灿烂,飞檐廊角滴垂凝结的冰凌晶莹闪光。

    三九冬深,滴水成冰,满目的肃杀凄冷,乾清宫里却温暖如春。

    晚朝已散,东暖阁明烛高烧,崇祯坐在嵌螺钿紫檀条几后朱批着奏章,紫铜火盆里满堆着上好的红罗炭,蓝蓝的火苗将铜盆烧得通红,条几上那座小巧的鎏金自鸣钟滴答不停。

    崇祯略一抬头,见戌时将尽,望望余下的一摞奏章,将身子直起,一旁随侍的小太监曹化淳见了,弯腰轻声笑道:“圣躬宜稍节养。万岁爷忙了大半夜,该歇息了。” 伸手向外一扬,殿外进來一个宫女,怀里抱着黄龙缎袱,轻步向前,打开缎袱,提出一挂钿螺剔红的两层小食盒。片刻间,一个盛着冰糖燕窝汤的成窑青花盖碗、一把银匙和几粒虎眼窝丝糖摆在崇祯面前。小宫女将碗盖揭去,碗内兀自冒着热气。崇祯放下朱笔,拿起银匙,慢慢地把燕窝汤喝完,看着那宫女轻手轻脚地收拾了退下,不由打了一个哈欠,闭目道:“着实有些累了。朕非痴人,岂会不知歇息?只是国家百业待举,朕心里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略停一下,又道:“当年皇兄继位时,朕曾戏言也要做几天耍耍,找个乐子。哪里想到做皇帝竟是天下最苦最累的差事,难怪太祖爷有诗说:

    百僚已睡朕未睡,百僚未起朕先起。

    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一丈犹拥被。

    并非一味矫情,实在是冷暖甘苦自知之言呀!”

    曹化淳接声道:“可不是么!万岁爷旰食衣宵,日理万机,竟有些臣子不知为君的艰难,暗怀怨恨呢!”

    “可有什么风闻?”崇祯不禁一怔,脱口追问。

    “也是太祖爷朝的。”

    “噢!讲來听听。”崇祯取了茶盏在手,起身踱步。

    “奴婢听内书堂的先生说起太祖爷,好生仰慕,依理说做臣子的能侍奉这般英主,岂非人生幸事?自该任劳任怨,鞠躬尽瘁了。谁知临安府有个读了几天书叫什么钱财的,听他的名字便知道此人好逸恶劳贪财享乐。太祖爷征他到南京做官,竟不感念,却以上朝为苦,下朝后闲倚在床头作了四句歪诗:

    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这成什么话?对得起太祖爷的知遇之恩,对得起天地良心么?”

    崇祯听得一口茶险些喷出,笑骂道:“朕听你说起前朝故事,还道你长了不少学问,几句话便露了马脚,却是只知大概,不求甚解。哪里是什么钱财,他名叫钱宰,字子予,是有名的大儒,哪里只读了几天的书!”

    “读书再多,却不知忠君尽职,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将书读死了!啊呀!原來万岁爷知道,奴婢不敢献丑了。”曹化淳脸面微红,神情不禁扭捏起來。虽说入宫将近半年,宫里的礼仪习练领会不少,然他心里一想起南城兵马司的那个小太监,登时忘了天子的威严,忍不住露出一些顽皮的天性。

    崇祯含笑道:“朕倒想看看你还有多少丑沒露出來。”

    曹化淳机灵异常,当即回道:“奴婢出些丑,能博万岁爷一笑,总比钱宰胡乱读些什么书惹太祖爷生气的好。”忙取壶给崇祯添了热茶,接讲说:“钱宰不曾想到,那些诗句被潜藏在窗外的一个锦衣卫检校笔录下來禀报了太祖爷。次日,太祖爷下朝将钱宰留了,单刀直入问他:‘听说先生昨晚作了一首好诗,不知是什么样的奇文,不妨吟出來与朕一同玩味。’钱宰心知事已泄露,害怕诗中的哀怨之情忤怒了太祖爷,登时吓得大汗淋漓,提笔竟写不成字了。太祖爷将检校过录的纸片掷与他道:‘为文吟诗当发乎情止于礼,先生如何沒由來恁的欺心,朕何时嫌迟了?不如将嫌字改为忧字,倒也合乎实情,不致湮沒了你的一片忠心。先生以为如何?’钱宰忙磕头谢罪,不久上疏求去,太祖爷屁一般地将他放了。”

    崇祯听他言语粗鲁,并未责怪,颔首道:“当年太祖爷何等英武,丕基立国,治御天下,海内晏然。国家承平日久,太祖爷以年届不惑之身,一天尚要看两百多件奏疏,处理四百余桩事,不得不熬夜,又不得不早起。有时看得头晕目眩时,便命太监念來听。太祖爷苦为什么?累为什么?还不是为大明江山永固,千秋万代!”崇祯似是不胜向往,眼里灼灼闪光。

    曹化淳垂手鹄立,嚅嚅道:“太祖爷驱除鞑虏,一统天下,自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流的人物,只是废中书,罢宰相,事必躬亲,日理万机,似也太过劳累,而臣工们却落得个清闲自在,放纵得实在不成样子。”

    “太祖爷也是不得已。当年用胡惟庸为左丞相,深加倚重,不料他竟专权树党,似这等狼子野心,如何留的用的?古人说国之利器不可与人,实在是至理名言。以太祖爷之英武圣睿,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朕春秋鼎盛,身体素健,却也吃得住累的,如何可以忽玩?”崇祯转头瞟他一眼,温声道:“朕明白你的心。朕也想垂衣裳而治天下,哪里有那样的治世能臣?朕身边缺人呐!朕若不垂范,臣工们何所取法?小淳子,朕当时命你到内书堂读书,说是报答你在南城兵马司的救命之恩,躲避魏忠贤的赶杀,其实也想教你成才,日后在宫里替朕出力。”

    “皇恩浩荡,奴婢心里感激不尽,只怕驽钝愚笨,辜负了万岁爷良苦用心。”曹化淳急忙跪下,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崇祯抬手道:“起來吧!今后白天要好好用功,夜里也不必天天來侍候朕。你年纪还小,切不可将光阴虚度了。”

    曹化淳点头道:“万岁爷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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