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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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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元凶孝子锥酷吏 访贤才微服惩帮凶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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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田吉阴阴一笑, 开口道:“黄阁老,罪犯但有三不解,若是阁老答得出,我等甘愿画押伏法,也无须劳烦再审了,岂不两便?”

    “讲!”黄立极将舞在空中的手收回,顺势摸了一下花白的胡须。

    田吉环顾三面道:“诸位大人,既是首辅大人有命,罪犯想他人必不会阻止,以免有欲盖弥彰之嫌。”田吉果然厉害,出言便猜到众人的心思,一句话将众人的后路堵死,然后侃侃而谈:“当年我等依附魏忠贤不假,他权势煊赫,气焰熏天,我等迫于情势,不得不如此。想当年开罪魏忠贤的不是被杀便是遭贬,而阁老天启三年由少詹士进礼部侍郎后,仅两年便升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赞机务,转年秋天竟为首辅,为何三年之中超常擢拔,此为一不解。天启五年,魏忠贤想矫旨斩杀熊廷弼,却怕他的心腹部将举兵叛乱,久议不决,是哪个给魏忠贤出主意说:‘这有何难?若部将叛乱,自可尽情将他们捕杀。不过再写半片纸,盖上御宝就行了。’此为二不解。天启六年,山东巡抚李精白谎称其地生产麒麟,献上图象,又是何人票拟说:‘厂臣修德,故仁兽至。’此为三不解。若朝臣有此类言行,算得算不得依附魏忠贤?望阁老剖解明白,也好为天下官吏定个公论。”一席话将黄立极说得面上红白不定,情知引火烧身,心下虽是恼怒之极,却难以发作,不悦道:“纯属无稽之谈,沒名沒姓,必难实指,如何作答?”

    倪文焕冷笑道:“当年魏忠贤六十寿诞之日,有人特献了一篇《叠承恩纶序》,在座不少大人当日身临其府,虽事过境迁,但算來刚过区区半载,想必也还记得一二?”说罢看看黄立极,登时不止黄立极嘿然无语,就是张瑞图也吓得满面仓皇,失了常色,因他当日也写了一篇《庆荣寿序》的颂语,书法文辞俱佳,还堂皇地挂在寿筵上,供人瞻仰,引得无数宾客纷纷称赞,想必印象尤其深刻。

    施凤來一拍几案,喝道:“如何颠倒黑白,妖言惑众!你们这班人都是甘心附逆,怎可胡乱扳污一品朝臣?掌嘴五十!”过來几个东厂的番子各自劈面掴扇,打得田尔耕、田吉、倪文焕三人口鼻流血,脸颊肿胀。三人并不躲避,只是仰天大笑。台下一片骚然,成百上千的听者议论纷纷。施凤來忙命番子们退了,见周应秋在旁边哆嗦成一团,便想朝他下手,先易后难,不致局面无法收拾,难以回复圣命。当下右手戟指道:“周应秋,你掌吏部,身沐何等天恩!却依附魏忠贤,卖官鬻爵,终日勒索,都门士林戏称你为周日万。魏贼问你江南人为何性喜汤粥,你误听为他不愿教江南人喜好长竹,竟动用驿马,千里传书,命儿子将园中之竹砍伐一净,天生媚骨,无耻之尤!魏贼失势,你竟抱了他的脚痛哭流涕。便是魏贼的子侄,你也投其所好,以重金聘请名厨吕庆烹制猪脚宴请馈赠魏良卿,人送你外号‘煨蹄总宪’。你可知羞知罪?”言语铿锵,使人竟觉大义凛然,台下也寂静了下來。

    周应秋早已吓得懵然无措,两眼呆滞,口中支吾不清。李夔龙却呵呵大笑道:“可笑世人总以为污脏了他人,便可清白了自身。如此实在是缘木求鱼,南辕北辙。他人的污浊与你的清白其实本属风马牛不相及,又何必大言高声,强词夺理!蛇鼠同窝,一丘之貉,何必定要分别什么是非?”他任吏部文选郎时,日日与周应秋称官索贿,极是知己,见他举止失措,便发言代他出头。

    施凤來厉声道:“李夔龙,今日乃是奉旨会审,手握生杀之权,你竟咆哮公堂,难道不知王法森严,不怕将本相你立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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