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乔正和司佑勋沉默的等候着。
司佑勋紧张得根本坐不下来,不停的在走廊里踱着步子。
自责,内疚,还有深深的恐惧,让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青色的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昨晚为什么那么贪心,为什么要要又晴那么多遍?她的头部刚刚挨过一拳,还有轻微脑震荡,他怎么能那么自私,不顾她娇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要她呢?
那一大滩嫣红的血迹,太过刺眼,太触目惊心,让司佑勋的心彷佛被一只巨掌狠狠搓揉,疼得钻心。
乔正本来是想拿协议给顾又晴的,他明天就要去欧洲了。这种协议也不方便让其他人转交。
后来稀里糊涂上了救护车,跟司佑勋一起来到了医院。
不过,看到顾又晴的样子,他心里也奇怪的有些心疼。他一向冷心冷肺,难得会对人有怜悯之心。也许,是因为顾又晴长的太像蒋白薇了吧?
乔正摇摇头,把往事从脑海中甩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顾又晴脱离危险,他亲自把协议交给她,完美的结束这桩生意。
突然,病房门口变得嘈杂而凌乱,医生护士出出进进,还有人一路小跑,推来了大型的仪器。两个护士端着托盘从司佑勋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小声嘀咕着“RH阴性,这还真是不好办……”
司佑勋的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刚才医生说顾又晴是大出血,需要马上输血。
可是眼前的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难道又晴……司佑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大步追上一个拿托盘的护士,紧张得嗓子都开始打颤了:“护士,她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护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司佑勋一眼。
司佑勋点点头,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滞了:“她现在怎么样?”
护士冷冷瞟他一眼,眼神中明显写着不屑:“她的血型是很罕见的熊猫血,RH阴性血。血库里的血不够!现在正在想办法从外院调血!”
“血库里没血?”司佑勋一下子炸了毛:“你们这不是三甲医院吗?怎么血库里血都不够用?”
护士啪的把手中的病例往盘子上一放:“没血就是没血!你冲我们凶也没办法!”
顾又晴也是RH阴性血?顾又晴长得像蒋白薇?坐在椅子上的乔正一听,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匆忙之间,他一时没办法将两件事之间联系起来。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从椅子上冲到护士面前:“护士,我也是RH阴性血,输我的血给她吧!我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传染病!”
正好护士长出来了,听到乔正的话,眼前一亮。赶紧吩咐护士:“快去抽血,简化化验手续,速度一定要快!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这个病人的情形太凶险了!”
化验科全力配合,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顾又晴和乔正的血型吻合度很高,不会有排异反应。
“你是病人家属吧?可以进去输血了。”小护士对乔正说道。
时间紧迫,乔正也没跟小护士解释,直接进了输血室。
800CC的血沿着导流管匀速流入血袋。小护士一边准备药棉,一边说:“幸好你一起跟来了,你女儿这次太凶险了!她这种血型,万一出事,是挺麻烦的。太罕见了!”
乔正一愣:“她不是我女儿。”
小护士一下子也愣住了:“不是你女儿?可是刚才化验,你们的血型完全匹配!只有在直系亲属身上才可能发生这种事!”
如同一个炸雷瞬间在头顶劈响,在一片轰隆隆的巨响中,乔正终于明白了刚才他脑海中闪过的,但是他却抓不住联系的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了!
如同溺水的人死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乔正突然死死抓住小护士的胳膊:“你说什么?你说直系亲属才可能这样对吗?”
小护士不知所然的点点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不过也不排除有例外。要确定是否有亲缘关系,还是要查DNA。”
乔正紧紧抓住桌角,巨大的狂喜几乎要让他眩晕过去!
顾又晴是他的女儿!顾又晴是他的女儿!这个事实像一道闪电照亮漆黑的夜空。乔正无声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难怪!难怪她和蒋白薇年轻时长的一模一样!
难怪!难怪他看到她就会觉得亲切,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她追杀刘承安。一切都是因为血缘相通!她,竟然真的是她的女儿!
小护士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咧着嘴大笑的乔正:“在想什么?快平复一下情绪,血压升高了!”
“哦,好的好的。”乔正赶紧点头,生怕血压升高影响抽血。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公布父女关系,对顾又晴真的好吗?他是暗夜组织的老大,虽然现在在努力洗白身份,但仇人众多,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还有,蒋白薇从来没提到过她为自己生了个女儿。难道,顾又晴的身世,还有其他的隐情?
在没有弄清这些关系的情况下,贸然相认,到底是利是弊?
各种情绪在乔正心里纷乱地交战,连护士离开了都不知道。
彷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病房的门终于开了。
小护士走过来对司佑勋说:“现在可以进去探视了。”
司佑勋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了回来。急切的冲进病房,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顾又晴。
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就像油画中没有生命力的人物,憔悴得让他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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