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端本宫的。只是恍惚间见一身影倚在门口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自己本想停下脚步,就呆呆的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不想她脑袋一动,碰到了门上,抬头冲着太子的方向一瞧,好似盼着丈夫还家的小媳妇,兴匆匆的迎了上来。
“你怎么没去歇着啊,这外头多凉啊?”太子幽怨的瞧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璧人,伸手替她紧了紧颈上的衣扣。
“本来守在这里好好的,没想到一不留神睡着了。都这个时辰了,怕是你已经饿了,我亲自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豆松糕”穆贞儿边说着,迈了门槛,扶着太子进了屋。
朱庭熙见着莲花玉盘中摆的十分精美的红豆枣糕,心里一阵的温热。脑中便浮现出贞儿为了给自己讨一块枣糕,被人当成了贼,打得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温润的眸子瞬间湿润了,别过头去,不想往事全部涌了上来。
穆贞儿似乎没有察觉朱庭熙的这一变化,拿着象牙的筷子夹了一块放与了太子身前的碟子中“时间久了就没了味了,殿下还是紧着吃了吧”
朱庭熙定了定神色,转过脸来道“刚刚在慈宁宫用了点心,贞儿自己吃吧”。
穆贞儿手中的象牙筷子一怔,一双丹凤眼略微的垂了眼睑,道“是啊,这宫里的佳肴珍馐有的是,太子许是早就不爱吃了这民间的玩意了”.说着便拿了莲花玉盘,转身欲要出门。
“贞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暂时不饿,瞧你又耍这小性子了”太子紧忙拉了她的衣袖,眸子里闪着祈求的神色。
“贞儿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奴婢怎么敢在太子殿下身前放肆,贞儿这颗脑袋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穆贞儿娇羞的模样,委屈的脸上泛起了泪花,将身子转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喜欢月季花了?”太子说着起身站到了贞儿的身前,双手爱惜的放在了她的肩上。
“嗯?”穆贞儿微微的一怔,随后开口道“殿下若是不喜欢,贞儿以后不用这个洗头了便是”
“呵呵,没有,我只是闻着贞儿身上的味道与之前有些不同。好奇的问问,你若是喜欢,用着无妨”太子说着,微微的闭了眼睛,嗅着贞儿身体上散发的幽香。
已是丑时的紫禁城内一片肃然,逍遥殿中的二皇子朱允熙似是毫无睡意的在大殿前踱着步子,身后则是一言不发的白暮然。万籁俱静,大墙外偶尔传来换班的公公们紧着的步子声。
“二皇子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白暮然终于绷不住了,眨巴着桃花眼,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的说道。
“你急什么,好戏还没上演呢”朱允熙停了步子,回首看着身后这个满面桃花的男人,冷冷的说道。
“是,不过等着演起来怕是你在想插手,就晚矣了”白暮然拖着唱腔,落落然的将朱允熙一个人扔在了院子中,自己推门进了屋。
寿昌宫内出奇的安静,只有‘漪澜斋’与‘宜轩斋’两个偏殿半掩着窗。赵修仪端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之上,身着鹅黄色羽纱长衫,长衫上绣有鸳鸯戏水与并蒂莲的图案,青丝挽了牡丹髻,髻上戴了朱玉钿花。柳眉轻描,略施了胭脂,脸色越发的红润了,较之以往倒是精神了许多,只是眉宇间的傲气只添不减。
宜春在外候着,忽见一抹明黄闪了进来,急忙的跑进了屋里“姑娘,太子,是太子来了,是来看你了”宜春不大的眼睛闪着精光,小脸噗通的通红。
赵修仪持着梳篦的玉手,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微微的有了一丝的变化,淡淡开口道“慌什么,来就来了呗”说着故作的用着梳篦在髻上轻轻的梳了几下,眼神开始有些飘忽。
片刻之后,不见有人进来,宜春焦急的踮着脚尖向外望着,“姑娘,这太子是不是走错门了?”
“是错了也好,亦是对了也罢,与我有何干系”赵修仪的面色越发的清冷,神情也跟着淡了下来。
兰泽本是倚着床头,喝着倚秋端来的苦药,面色微微的有了丝血色。倚秋在门口忽的俯身“给太子殿下行礼了”。“起来吧”太子温柔的声音,使得倚秋的面颊泛了红,低着头出了门。
兰泽见太子来了,慌乱了神色正欲起身下地行礼,忽听太子道“身子不好,免了吧”。
太子双手背于身后,打量着漪澜斋内的摆设,片刻才收回了目光,瞧上了兰泽。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想到昨日晕倒在他的怀中,也不免的有些难为情。觉得脸上发热,双手端着喝完了的药碗,神情有几分的拘谨。
“看来你的病情好多了”太子见兰泽许是有些拘谨,便自己先开口说了话。也许自己不该来,只是这脚步似乎有些不听使唤的就进了这寿昌宫。
“是,托太子的福,身子好多了”兰泽紧紧攥着手里的碗,神情有些恍惚,开口道。
“你和这碗有仇吗?”太子见兰泽这副拘谨的模样,免不了打趣道。
“嗯?”兰泽没有明白太子的意思,瞪圆了眼睛,抬起头来,恰巧碰上了太子那双温柔的眼神。
“呵呵,来,给我吧”太子近前,将手伸到了兰泽的面前。
“这……倚秋,倚秋……”兰泽有些不好意思的喊着倚秋,倚秋不知道姑娘怎么了,紧着跑进屋了“怎么了姑娘?”
“没事”太子挥了挥袖子,眼神温柔的叫人心里阵阵的泛暖。倚秋则是知趣的退了身子,兰泽倒是更加的尴尬了,不得不将碗递给了太子。
太子靠近身前,兰泽只觉的呼吸急促低着脑袋,伸着手将碗递了出来。不想双手碰到了太子那双如玉的温手之上,心头一紧,另一只手被太子紧紧的攥在了手心之中。兰泽拼命的要抽出自己的玉指,可太子却牢牢的抓在手里,面不改色,仍旧是温柔的好似可以融化掉这世间的一切。片刻后兰泽的脑袋中又出现了另一双明亮的却冷得叫人浑身冰凉的眼神,瞬间玉指滑出了他的掌心。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倚秋道“兰姑娘他身子不好,刚歇着,你们还是回了吧”
“都是一起进来的姐妹,兰妹妹病了,我们自是要来看看的,又不是害她”说话的是同为淑女的陆梓涵。
只见珠帘被轻轻撩动,三条倩影一晃而进。“呦,我说倚秋姑娘怎么不让咱们姐妹进来呢,原来是兰姑娘有故人来访啊,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说话的正是刚刚在外头与倚秋说话的陆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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