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出生那回,身体虚弱,即便关在屋中,从不出门,还是会染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病症。
有一次,仅是吹了冷风,陡然间,便觉得头晕目眩,没过多久,便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紧闭牙关,冷汗湿了衣衫,从那一日起,好似躺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喝了不知多少难闻药汁,身体才渐渐好转起来。
他们都说,生为妖物,应当是身强体壮,百毒不侵,而我,竟然会得了凡人间流传的病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正是那场大病之后,身体虽然再也没有太大问题,却余留下,常常头痛如裹的病根。
只要稍稍不顺心,便会忍不住神经跳动,痛苦不已。
“怎会不关心,他是我的胞弟,心中隐隐觉得,最近的古怪,与我有关,自然是更为上心。”
白鸾听罢,神色先是稍稍一暗,没过多久,朱唇一牵,便勾起了一丝弧度。
“小叔一直以来,都是最为喜欢阿娘的,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若是真说起来,小叔花在阿娘身上的心思,要比我多的多,恨不得永久一人,霸占着阿娘,永远也不分开。就是那样的小叔,会倏然间变了性子,从以往的黏腻,成了现在的冷淡。期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阿娘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猜,也是如此。只是,阿蝉虽是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沉重不堪,如果他不想说,恐难问出话来。”
“阿娘,你可知晓,你的缺点是甚么?”
“缺点?缺点多了去了,比如,妖力匮乏,容貌普通,整日除了修炼,睡眠之外,其他杂事一概不通……”
“不对,这些并不是阿娘的缺点。妖力匮乏,无法与其他妖物相提并论,不过,只要有我在,就无人敢动您一分寒毛。容貌普通?这又是打哪儿来的言论,说真的,在白鸾眼中,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您更为美艳的存在,至于其他杂事,只要吩咐给我,白鸾必会做的妥当,绝无差错……”
白鸾凝眉,一字一句的说着,玉色罗澜袍上,映着淡淡的烛光,透着一丝暖调,“阿娘,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足以构成所谓的缺点,您的缺点,只有一则,那就是思虑过度,却不给自己留下后路,独自一人沉沦在自己思绪当中,努力的为他人设想一切,将自己排除在外。阿娘,你这样,很累,在旁边一直注视的我,仅是看着,心脏便隐隐作痛。有些时候,无需顾虑我们的感受,按照自己心中所想,为之所动,难道,不好吗?有些时候,可以多依靠一些身边的人,比如我,还有阿蝉,乃至阿爷阿婆。我们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阿娘更为在乎我们的人了,所以,才会想要去守护,包覆在坚固的城池之中,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说着,他又话题一转,“我想……阿蝉,也是这样的想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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